京城,赵磊家。
陈玄那句“再加一把火”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客厅里紧绷如鼓面的空气。
苏哲脸上的僵硬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混合着讥讽与怜悯的笑意。他以为陈玄在极度的压力下,终于说出了不着边际的胡话。
“加一把火?你要做什么?亲手毁掉你那些可怜的盟友,向那些存在摇尾乞怜,换取自己的苟安吗?”苏哲的声音里充满了智力上的优越感,“我承认,这倒不失为一种选择。只是,未免太难看了些。”
赵磊的脸色铁青,他听不懂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他听懂了“毁掉盟友”这四个字,他攥紧拳头,死死盯着苏哲,又担忧地看向陈玄,嘴唇翕动,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林晚晴也愣住了,她不相信陈玄会是那样的人,可他脸上那种事不关己的平静,又让她心里没底。
陈玄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反应。他只是重新在沙发上躺好,将那个因为能量紊乱而啼哭不止的婴儿,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他抚摸着婴儿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调试一件精密的仪器。
“苏哲,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秩序、结盟、利益交换,所以你看不懂。”陈玄闭着眼睛,声音懒洋洋的,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打架最蠢的方式,就是你一拳我一脚。最高效的方式,是把所有人的仇家都叫来,让他们自己先打成一锅粥。我呢,就负责在旁边卖瓜子,顺便看看谁快不行了,就上去补一脚,把他的钱包捡走。”
苏-哲的笑容,再次凝固了。
这番流氓到极致的言论,让他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逻辑来反驳。因为这套逻辑,本身就是反逻辑的。
陈玄不再说话,心神彻底沉寂下去。
他的意识顺着怀中婴儿这个独一无二的枢纽,再次延伸向了整个世界。这一次,他不再是广播信号,而是像一个经验老到的渔夫,将三根看不见的鱼线,精准地甩向了三片混乱的“渔场”。
第一根线,落向了欧洲。
那座被“芬布尔之冬”的酷寒所笼罩的吸血鬼古堡。象征着“终结”与“永寂”的北欧意志,如同一位严苛的君王,正有条不紊地将一切生命与热情冻结成永恒的艺术品。
陈玄感受着那股冰冷、酷烈、秩序井然的力量。
他没有去输送火焰或者光明来对抗。那是硬碰硬,太费力气。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心念一动,他抓取了一缕不久前才被他“禁言”的,属于“奥林匹斯山残响”的气息。那股代表着“爱与美”的力量,此刻正因为主人的受辱而充满了怨念与不甘。
陈玄没有安抚它,而是用自己“逆转”的意志,粗暴地撕碎了它华丽的外衣,将其最核心的、最原始的“**”与“占有”的本质,**裸地剥离出来。
然后,他将这股被扭曲放大,充满了疯狂与非理性的“狂欲”,像一团点燃的垃圾,毫不犹豫地,扔进了那片冰天雪地之中。
“来,给你找个伴儿。”
刹那间,欧洲的战场上,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正在享受着冻结万物快感的“永寂意志”,猛然间感觉到自己的领域里,闯入了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东西不畏严寒,因为它本身就没有实体。它炙热、疯狂、毫无逻辑,像一场席卷灵魂的瘟疫。它不去融化冰雪,而是直接“感染”那些被冻住的吸血鬼。
原本被冻成冰雕的吸血鬼,眼眸中那猩红的光芒竟然重新亮起,但那不再是属于血族的优雅与高贵,而是一种癫狂的、混乱的、想要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据为己有的痴狂。他们开始在冰封中挣扎,不是为了破冰,而是为了拥抱身边的一切,哪怕是敌人,哪怕是冰冷的石柱。
“芬布尔之冬”的意志,懵了。
它的使命是带来万物的终结与寂静。可现在,它的“艺术品”们,竟然在寂静中,开起了最疯狂的派对!
冰冷的秩序,被一股炙热的混乱,从内部搅得天翻地覆。它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力量,去压制这股莫名其妙的“狂欲”,对吸血鬼古堡的“冻结”进程,瞬间停滞。
古堡内,吸血鬼亲王压力骤减,他茫然地看着自己那些状若疯魔的子民,又感受着领域外那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的力量正在互相撕扯、对耗,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困惑。
……
陈玄的第二根线,跨过大西洋,落在了美洲的“生命古树”之下。
由“现代工业文明”概念所化的城市幻影,正像一台巨大的推土机,冷酷无情地碾压着原始森林。
德鲁伊大祭司节节败退,自然之力在钢铁与逻辑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建房子是吧?喜欢搞基建是吧?”
陈玄的意识扫过那片由钢筋水泥构成的“理性之城”,再次露出了那种让苏哲心底发寒的笑容。
他没有去召唤陨石或者地震来摧毁城市,那是自然灾害,属于工业文明可以“战胜”的范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