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干爹的见面礼
电光石火之间,陈玄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他只是向前踏了一步,后发先至,身影如鬼魅般挡在了赵磊的身后。那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又随意得像是饭后出门遛弯。
那束纯粹由“混乱”构成的能量激射而至,无声无息,却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
陈玄没有去抵挡,更没有去闪避。他只是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姿态像是在迎接一个飞来的棒球。
林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苏哲的嘴角则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混乱”之束触及陈玄掌心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冲击,什么都没有发生。它就像一滴墨水落入了无垠的大海,被悄无声息地吞噬、消解,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
陈玄的手掌,仿佛成了一个概念上的黑洞,一个专门吞噬“异常”的奇点。
他皱了皱眉,咂了咂嘴,像是在品尝什么味道。
“有点涩,像没熟的柿子。”他嘟囔了一句。
这句没头没脑的评价,让身后刚刚逃过一劫的赵磊愣住了。他猛地回头,当看清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睡眼惺忪的脸时,钢铁般的汉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陈玄!”
“嗯,我。”陈玄收回手,拍了拍赵磊厚实的肩膀,“门板挺结实的,再撑会儿应该没问题。”
赵磊张了张嘴,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为一句:“你怎么来了?”
“路过。”陈玄言简意赅,随即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苏哲,用眼神示意:该进去了。
苏哲优雅地耸了耸肩,仿佛在说“请便”。
陈玄不再废话,一手拉着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的林晚晴,另一只手直接按在了那扇正在像心脏般鼓动的防盗门上。
“吱嘎——”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那扇被无形巨力冲击得不断变形的门,在陈玄的手下,却像是被驯服的野兽,迅速安静了下来。门锁“咔哒”一声,自动弹开。
陈-玄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比视频里看到的要混乱一百倍。
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而是一个逻辑崩坏的疯狂梦境。客厅的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不断滴着草莓酱的马桶;电视机里播放的不是新闻,而是一片深邃的星空,偶尔还有流星划过;墙角,一台吸尘器正勤勤恳恳地工作着,但它吸进去的是灰尘,吐出来的却是五颜六色的蝴蝶。
整个空间的光线、重力、甚至时间流速都在以一种毫无规律的方式疯狂闪烁。
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就是主卧室里传出的、那阵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声。
赵磊的妻子小雅正抱着孩子,无助地缩在床角。她看到陈玄,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哭喊道:“陈玄!快!小宝他……”
“我知道。”陈玄打断了她,目光径直投向了那个在襁褓中不断挣扎、啼哭的婴儿。
那就是他的干儿子,小宝。
一个纯净的、未被世界规则污染的灵魂,此刻却成了一个无法关闭的、连通着混沌之海的“阀门”。世界的“本源之力”,正通过他,毫无节制地倾泻到现实中。
“你看,”苏哲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带着一种导师般的冷静,“这就是‘自由’的代价。一个失去了‘锁’的世界,就像一个没有堤坝的水库。而这个孩子,就是第一道裂缝。你堵不住的。”
陈玄没理他,径直走向卧室。
每靠近一步,他都能感觉到那种作用在自己身上的、规则层面的扭曲。脚下的地板时而变成流沙,时而又坚硬如铁。空气中,时而有花香飘过,下一秒又变成了浓烈的消毒水味。
林晚晴紧紧跟在他身后,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敲碎,然后用一种荒诞的方式重新黏合。
陈玄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是在畏惧这种混乱,他是在烦。
太吵了,太乱了,太影响人休息了。
他走到床边,看着那个哭得小脸通红的婴儿。小雅想把孩子递给他,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没用的。”苏哲的声音再次传来,像个讨厌的画外音,“你哄他,抱他,都只是在隔靴搔痒。你不可能让一场风暴自己停下来。”
陈玄依旧没理他。他只是盯着那个孩子,然后,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打了个哈欠。
一个巨大、绵长、发自灵魂深处的哈欠。
那哈欠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传染性,在他打完的瞬间,房间里那些疯狂的异象,竟然出现了片刻的停滞。漂浮的马桶晃了晃,蝴蝶变回了灰尘,电视机里的星空也闪烁了一下,变回了满是雪花的屏幕。
啼哭的婴儿,也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困意”感染,哭声都弱了半分,抽噎着,用一双泪汪汪的、纯净的眼睛看着陈玄。
陈玄和婴儿对视着。
一个,是代表着世界最本源“逆转”之力的存在,他的本质,就是对一切既定秩序的“反叛”,他的人生理想,是在这个内卷的世界里追求绝对的“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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