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它们是集体朝着华夏的方向,磕头磕死的!”
年轻军官这句话,像是一道来自地狱的寒流,瞬间抽干了地下会议室里所有的温度。
磕头……磕死的?
这个组合在一起的动词,超出了在场所有人毕生所学的知识范畴,也击碎了他们赖以维生的逻辑和理性。
如果说渡鸦集体暴毙是国运示警的凶兆,那么以这种匪夷所思、充满屈辱意味的方式死去,就不是示警了。
这是审判。
是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对日不落帝国昔日荣光的一次公开处刑。
“不可能……这不可能……”国防大臣喃喃自语,他那张素来强硬的脸庞,此刻血色尽失,只剩下灰败的死气。他宁愿相信伦敦塔被一百枚战斧导弹夷为平地,也不愿相信这个荒诞到近乎侮辱的事实。
军情六处的处长,那个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猛地站起身,冲到年轻军官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地低吼:“你看清楚了?现场是什么情况?!”
“看……看清楚了,长官……”年轻军官的牙齿在打颤,眼神涣散,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伦敦塔的首席渡鸦看守,‘渡鸦大师’,他亲眼所见……所有的渡鸦,在同一时间,停止了进食和鸣叫,然后……然后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按住了头,朝着东方,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把头颅撞向地面。它们的脖子都折断了,血流了一地……可它们的身体,还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只能听到几位大臣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布莱克瘫坐在椅子上,他想起那位龙组负责人临走时说的话——“我们大师的起床气,比这位法老王的怨气,要大得多。”
他们还在为是否答应法老王的条件而纠结,还在为帝国的尊严而争吵。
可他们不知道,那位真正的大人物,或许只是因为被打扰了清梦,觉得有些不耐烦,便随手抹去了这个国家的气运象征。
这已经不是威胁,甚至不是警告。
这是一种……神明对凡人漫不经心的碾压。
你反抗与否,你接受与否,都毫无意义。
“首相先生……”外交大臣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他看向首位上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我们……没有选择了。”
是啊,没有选择了。
尊严?当国家的气运象征以磕头的方式惨死,尊严就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未来?如果连伦敦都保不住,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之前还在慷慨陈词的强硬派们,此刻全都低下了头,像是一群斗败了的公鸡,再也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眼。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坚持,在“渡鸦磕头惨死”这六个字面前,被击得粉碎。
首相闭上了眼睛,他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能感受到,无数双眼睛正透过这间会议室的墙壁,注视着他。女王陛下、内阁同僚、议会、民众……还有那些长眠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里的、缔造了帝国辉煌的先辈们。
他仿佛能听到他们在质问:
要把我们最珍贵的战利品,拱手送还给那个古老的对手吗?
要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低下大英帝国高贵的头颅吗?
要接受那些堪称羞辱的、城下之盟般的条款吗?
他的手在桌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许久,他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屈辱。
“贝尔爵士。”
“在,首相先生。”贝尔爵士站直了身体,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联系华夏方面。”首相的声音很轻,却重如千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告诉他们……我们同意他们的……所有条件。”
“所有条件”这四个字,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缩。
“另外,”首相补充道,“立刻!马上!准备好那批文物清单和交接文件。拟定一份关于授予拉美西斯二世……‘华夏荣誉公民’身份的协助声明。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手续办好。”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那些失魂落魄的同僚们,用一种近乎自嘲的语气说:“既然已经决定要丢脸,那就丢得干脆一点,至少……把伦敦保下来。”
没有人说话。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名为“屈辱”的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桌上那台连接着白金汉宫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像是一根针,扎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王室首席秘书那张苍老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屏幕上。但这一次,他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凝重和担忧,而是一种……混杂着极度震惊、匪夷所思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首相先生!各位阁下!”秘书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一个……一个无法解释的奇迹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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