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雨无声地笼罩着城市,霓虹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晕开成片的光斑。
沈清月独自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银质长命锁。锁身被岁月磨得温润,却仍带着凉意。这让她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遇到的陈文渊——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太过奇怪,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雨滴敲打着落地窗,发出细碎的声响。沈清月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方便见个面吗?”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地址发我,二十分钟到。”陆廷渊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笃定。还没等她回应,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果然,不到半小时,专属电梯的提示音就在顶层响起。陆廷渊推门而入时,黑色西装的肩头还带着未干的雨渍。他的目光越过办公区,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站在窗边的沈清月。
“发生什么事了?”他快步走近,随手将外套搭在沙发上,又从随身携带的保温袋里取出一杯热饮,“路上买了热可可,你胃不好,别空腹喝凉的。”
沈清月接过印着山茶花纹样的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底。她沉默片刻,转身从办公桌上取来那枚长命锁和照片,轻轻推到陆廷渊面前。
“这是我在外婆旧居找到的。”她低声说,“还有,上周在拍卖会上遇到一个叫陈文渊的人,他说认识我外婆,问了我很多关于身世的问题。”
陆廷渊先拿起长命锁仔细端详,修长的手指抚过锁身上精致的纹路,在触到末端那个小小的“伊”字时,动作微微一顿。接着,他拿起那张老照片,目光在触及照片上少女的面容时,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徽章......”他的指尖轻点照片背景中一个不太显眼的纹样,“是史密斯家族的族徽。北美那个华裔豪门,你听说过吗?”
沈清月摇头:“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名字。他们不是以低调着称吗?”
“这个家族远比你想象的复杂。”陆廷渊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产业遍布欧美,涉及金融、能源等多个领域,但核心成员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我父亲早年和老史密斯有过生意往来,听说这个家族规矩极严,尤其对子女的婚姻控制得很死。”
他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史密斯家族的所有资料,重点查一位叫伊莎贝拉·史密斯的女性成员,包括她的婚姻、子女,所有公开和未公开的记录。”稍作停顿,他又补充道,“再查一个叫陈文渊的人,他的背景、人际关系,还有最近的行踪。”
挂断电话后,他回到沈清月身边,将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不要主动联系陈文渊,也不要接触任何自称认识伊莎贝拉的人。这个家族水很深,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沈清月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那张老照片上。伊莎贝拉站在一片紫藤花架下,笑容明媚,身上的白色纱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最让她在意的是,伊莎贝拉手腕上戴着的银镯,竟和她外婆留给她的那一只样式一模一样。
三天后的深夜,陆廷渊再次出现在她的办公室。窗外的雨势比先前更大,狂风卷着雨水狠狠砸在玻璃上。他穿着一身深灰色休闲西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脸色比上次见面时凝重得多。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将公文包放在桌上,取出一叠文件,“史密斯家族确实是北美最具实力的华裔豪门之一,老史密斯今年八十五岁,身体状况不佳,家族内部已经开始为权力交接做准备。”
他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推到沈清月面前:“老史密斯原本有一子一女。长子十年前因空难去世,留下一个儿子,现在是家族产业的副总;次女就是伊莎贝拉,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沈清月接过文件,指尖不由自主地轻颤。文件里附着了更多伊莎贝拉的照片,从少女时期到青年时期,每一张都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后来......怎么样了?”沈清月的声音有些干涩。
“四十年前,伊莎贝拉在哈佛大学读书时,爱上了一位来自中国的华裔学者,也就是你的外公。”陆廷渊的声音放轻了些,“老史密斯坚决反对这段恋情,甚至以断绝父女关系相威胁。但伊莎贝拉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你外公回了亚洲。史密斯家族对外宣称她因病去世,但实际上,老史密斯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寻找她的下落。”
沈清月的呼吸微微一滞,她指着文件上的一行字:“这里说,伊莎贝拉离开家族后,在上海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会不会是......”
“很有可能就是你的母亲。”陆廷渊翻开下一份文件,那是一张略显模糊的出生证明复印件,“我们查到,伊莎贝拉在1985年于上海一家私立医院生下一个女婴,登记的父亲信息是你外公的名字。但两年后,你外公因意外去世,伊莎贝拉也随之失踪,那个女婴被送进了孤儿院,后来被你的外婆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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