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鄂温克猎手巴图尔那场充满火药味的遭遇,如同在林间点燃了一根引线,让宋卫国心中的斗志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扛着沉甸甸的狍子,踏着林间渐浓的暮色,回到了大赛指定的临时宿营地——一片背风的山坳,那里已经燃起了几堆篝火,先回来的猎手们正围着火堆整理着各自的收获,或低声交流,或默默擦拭武器,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一种无声的较量。
宋卫国的归来,尤其是肩上那头体型不小的公狍子,立刻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有人羡慕,有人审视,更有一道格外锐利且不善的目光,来自不远处独自坐在一根倒木上的巴图尔。他面前只摆着两只野兔和一只松鸡,与宋卫国的收获相比,显得寒酸了不少。巴图尔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狠狠地撕咬着手里的干粮,显然将这笔账又记在了宋卫国头上。
宋卫国没有理会这些目光,他找了个僻静角落,熟练地将狍子剥皮卸肉,将最好的肉块用盐略腌后挂在火堆旁熏烤,准备作为后续几天的口粮,皮毛和头角则小心整理好,这是重要的计分凭证。他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心思却已经飞向了明天的比赛。今天的收获固然不错,但想要在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尤其是压下那个巴图尔,还需要更具分量的猎物。
一夜无话。第二天凌晨,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宋卫国便已收拾停当,再次隐入了晨雾弥漫的原始森林。他今天的目标更加明确,要向着赛区划定的更深处,那些人迹更罕至、危险也更大的核心区域进发。那里是大型猛兽,如野猪、马鹿,甚至可能存在的猞猁、熊瞎子活动的区域,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沿着一条几乎被灌木完全覆盖的兽径艰难前行,注意力提升到极致。这里的树木更加高大粗壮,树冠遮天蔽日,即使是在白天,林下的光线也十分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息和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发现了更多大型动物的足迹和粪便,有野猪群拱过的痕迹,也有马鹿留下的巨大蹄印,甚至在一处泥泞的泉眼边,他还看到了几个清晰的、带爪的圆形足迹,尺寸不小,让他心中一凛——这是猞猁的脚印!这种体型似豹、性情凶猛狡猾的“大猫”,是山林里顶级的捕食者之一,其皮毛价值极高,若能猎到,积分必将遥遥领先。
他变得更加谨慎,追踪着那串猞猁足迹,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然而,或许是昨天与巴图尔的冲突消耗了些许运气,或许是这核心区域的猎手本就不少,他追踪了将近一个上午,不仅没能追上那只猞猁,反而在一次试图穿越一片茂密的榛柴棵子时,被暗中使坏的巴图尔故意制造声响,惊跑了一群他刚刚发现的、正在休息的马鹿。
看着那群受惊的马鹿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宋卫国脸色阴沉,拳头紧握。他甚至可以听到不远处巴图尔那压抑的、带着得意意味的低笑声。这家伙,不敢正面冲突,却用这种下作手段干扰自己!
“巴图尔!”宋卫国低吼一声,声音如同冰碴子刮过地面。
“哼!宋卫国,林子这么大,各凭本事!谁规定不能弄出点声音了?”巴图尔从一棵树后转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笑容,“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耳朵太灵!”
宋卫国目光冰冷地盯着他,知道在此地与他纠缠毫无意义,只会浪费更多时间。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再理会巴图尔的叫嚣,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去。他需要尽快摆脱这个麻烦,找到新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心绪被扰乱,或许是真的时运不济,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时辰里,宋卫国的收获寥寥,只打到一只飞龙(花尾榛鸡)和一只不小心撞到他枪口上的傻狍子(远不如昨天那头)。眼看着日头已经偏西,比赛时间过去大半,他的积分虽然依旧靠前,但想要锁定胜局,还缺少决定性的猎物。而那个阴魂不散的巴图尔,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他杠上了,不远不近地缀着,时不时制造点动静,让他无法安心狩猎。
一种焦躁感,如同藤蔓般开始悄然缠绕宋卫国的心。他深吸几口林间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到一片地形极为复杂的区域。这里怪石嶙峋,巨大的风化岩散落四处,形成许多天然的洞穴和石缝,地上覆盖着厚厚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枯枝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不发出声音。
一种属于老猎人的直觉,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里太安静了,连鸟鸣声都稀疏得可怜。他放缓脚步,握紧了手中的56半,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块岩石,每一处阴影。
就在他经过一块如同房屋般巨大的岩石时,异变陡生!
一道灰黄色的影子,快如闪电,悄无声息地从岩石上方猛扑而下!直取他的后颈!
是猞猁!正是他早上追踪的那只!它竟然一直潜伏在这里,利用复杂的地形和自身完美的伪装,等待着这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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