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刘妈妈的抑郁症
此时的刘妈妈完全陷入了抑郁的深渊。
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嘴唇不停地嚅动…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活脱脱像日本电影里那个丢了魂的横路进二。
我看着刘妈妈又蜷在沙发角落里喃喃自语的样子,心里的火“噌”地就冒了上来,忍不住低声抱怨:“这没日没夜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话还没说完,我一扭头,正对上刘诗雯投来的目光。
她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满是血丝,眼眶下两团青黑…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那么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着。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我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端了半天的水杯,轻声问:“昨晚又没睡好?”
诗雯垂下眼,声音沙哑:“刘姐,我快撑不住了……妈妈一夜醒了三四次,不是哭就是闹着要找爸爸。”
她说着,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可今天还要定对墓地服务明细账单…结账…小龙学校的网课作业也还没交……”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上那件真丝睡衣松松垮垮的,腰间的系带多绕了一圈——才短短几周,她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
“你休息一会儿,”我把她按在餐厅的椅子上,“我给你热杯牛奶。天大的事,也等喝完再说。”
她机械地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
那里,她的母亲正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第二节:风波又起
这天,我和小李正在厨房里洗菜切肉,准备着午饭,刘诗雯突然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她声音发颤:“我妈……我妈不见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扔下手里的活儿就分头去找。
客厅、卧室、卫生间……哪儿都没有人影。我心里又急又气:这死逼刘老太太,真不让人省心,女儿已经难成这样,她还要添乱!
最终,我们在别墅后面那个荒废已久的小花园里找到了她。
诗雯妈妈独自站在枯败的花丛中……花白的卷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她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空处,反复念叨:“老头子,我过来找你了……你等等我……”
那神情,像是魂魄离体,又像是真看见了什么。
我心里一阵发毛,继而涌起一股酸楚——人老了,心垮了,竟是这般可怜又可叹。
张嫂子和李春桃,吓的站在远处,不敢过去……
刘诗雯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妈,这儿冷,咱们回家,好不好?” 刘诗雯的声音软的发颤……谁知刘妈妈猛地甩开她,仿佛不认识眼前人,继续对着空气喃喃:“你别走……我这就跟你去……”
诗雯被甩得踉跄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她母亲却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露出了近乎温柔的微笑,伸出手,像是要抚摸谁的脸颊。
我心里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这模样,太邪性了!
莫非真是中邪了?
还是……她真的看见了刚过世的刘大壮?听说至亲之人临终前后,气场相通,阳气弱的人是能看见不干净东西的……
一阵冷风恰好卷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我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张嫂子和李春桃更是吓得往后缩了一步,脸都白了。
可再看刘妈妈那痴痴的眼神,听着她一声声“老头子”的呼唤,那份真切,又让人不得不怀疑,或许她只是被困在了只有她和丈夫存在的世界里。
那份执念太深,深得让她割裂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刘诗雯的身子晃了一下,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吁出一口白气…再次凑近,几乎贴着母亲的耳朵,一句一句地、极尽耐心地哄着。
那份强撑的温柔,看得我鼻子发酸。
她才二十八岁啊,心里的苦无处诉说,却必须为所有人撑起一片天。
第三节:坚守与微光
自那以后,刘诗雯像是把自己拧紧了发条。
她不仅咬牙请了专业的心理医生,每天雷打不动地陪母亲说话聊天散步,还特意嘱咐我:“刘姐,得空就陪我妈去花园走走,晒晒太阳,医生说光线和运动对她好。”
那些天,别墅里似乎透进了一丝微光。
刘妈妈偶尔会对着我们点点头,甚至能简单回应一两句“吃过了”、“不冷”。这细微的好转……成了我们心头唯一的慰藉。
在心理上的煎熬早已透支了刘诗雯。
那天下午,屋里静得出奇,只有窗外飘着零星的雪花。
我端着热茶走进她的客厅,只见她独自蜷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一动不动地望着玻璃窗外被风吹动的枯枝……连我推门进去都浑然不觉。
小勇在隔壁房间哭闹着要找妈妈,她也像没听见一样。
我轻轻把茶杯放在她手边,这才看见她的泪珠正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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