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李相夷那惊世一剑挥出的瞬间,被无限拉长、凝固。
不仅仅是神明伟力造成的物理凝滞,更是所有目睹这一幕之人,心神遭受巨大冲击而产生的思维空白。
浣花派残存的弟子们,无论是正在与敌人拼杀的,还是受伤倒地的……
甚至是被那恐怖剑意余波扫过、侥幸未死的权力帮众。(如果还有的话)
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中倒映着那道已然消散、却仿佛依旧烙印在视网膜上的璀璨碧光。
以及那随着剑光掠过、如同被收割的麦穗般齐刷刷倒下的数十名权力帮精锐。
(他们只看到了李相夷的相夷太剑,没看到神明的出手)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夜风吹过染血庭院,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还有火焰燃烧木材发出的细微噼啪声,证明着时间并未真正停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聚焦在那个立于尸骸中央、白衣依旧不染尘埃的年轻身影上。
李相夷。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气质清冷、甚至因过于俊美而显得有些缺乏威胁性的少年。
此刻在众人眼中,已然与传说中的神无异!
一招!仅仅是一招!
甚至未见其动用兵刃!数十名凶神恶煞的权力帮好手,便已尽数毙命!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及的吗?!
震撼、难以置信、以及劫后余生的茫然……
种种情绪交织在每一个浣花派弟子的脸上。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
没有人敢动,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而被李相夷扶着的萧秋水(肖明明),感受最为直接。
他离李相夷最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
还有那扶在他肩膀上、稳定而有力的手传来的温度。
他看着李相夷线条完美的侧脸,看着他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尘埃般的眼神,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依赖,有感激,有震撼,也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就在这时,那股笼罩全场的、源自天道的无形凝滞之力,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动。
然而,气氛却并未随之活跃起来。
“跑!快跑!!”
远处,那些侥幸位于“相夷太剑”攻击范围边缘、或是原本在外围警的少数权力帮众。
在恢复行动能力的瞬间,便被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和同伴瞬间全灭的恐怖事实彻底摧毁了意志!
他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如同看到了最可怕的妖魔。
再也顾不得什么任务、什么帮规,丢下手中的兵刃。
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向着浣花派外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而混在人群中的柳随风,在恢复清明的瞬间,便感受到了李相夷那如同冰锥般刺骨的目光扫过自己。
他心中骇然,来不及细想刚才那诡异的失控感和现在这匪夷所思的局面,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是凭借着多年来在刀尖上跳舞锻炼出的本能,趁着众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
场面依旧混乱之际,身形如同鬼魅般向阴影处一缩,紧接着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逃亡的权力帮众之中。
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未曾留下。
直到这时,浣花派众人才仿佛大梦初醒。
萧西楼第一个回过神来。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和死去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李相夷难以言喻的感激。
他整理了一下染血的衣袍,深吸一口气,带着同样神色复杂、惊魂未定的大儿子萧易人、女儿萧雪鱼。
还有几位核心长老,快步走到李相夷面前。
“李……李少侠!”萧西楼拱手,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今日若非少侠出手,力挽狂澜,我浣花派……恐怕已遭灭顶之灾!”
“此等大恩,我萧家、我浣花派上下,没齿难忘!”
他身后的萧易人、萧雪鱼及众长老也齐齐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无比。
此刻,再无人因李相夷的年纪而心存丝毫轻视,唯有对绝对实力的敬畏与感激。
李相夷松开了扶着萧秋水的手,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剑并非出自他手。
他微微侧身,避开了萧西楼等人的大礼,声音清冷平静:
“萧掌门言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脸色依旧苍白的萧秋水身上。
他淡淡道:“此地不宜久留,还需尽快处理伤员,安抚人心。”
“是是是!李少侠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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