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间内,气氛因萧秋水(肖明明)得知李相夷年仅十八岁而变得微妙又活跃起来。
萧秋水那来自现代的灵魂里可没什么严格的尊卑长幼观念。
只觉得眼前这个厉害得不像话的“大佬”竟然比自己还小。
一种奇妙的亲切感和“欺负小朋友”的恶趣味油然而生。
“十八岁!啧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萧秋水眉飞色舞,刚才那点尴尬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来来来!今天高兴!咱们必须喝一杯,庆祝相夷……呃,庆祝我们兄弟齐聚,也庆祝风兄逢凶化吉!”
他热情地招呼小二又添了几壶好酒和几碟下酒菜,拍着桌子道。
他这声“相夷”叫得无比自然顺口,听得唐柔、邓玉函、左丘超然三人又是一阵眼角抽搐,偷偷去瞄李相夷的反应。
只见李相夷依旧端坐,面具下的神情看不真切,但既未出声反对,也未露出不悦之色,仿佛默认了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
这份默许,让三人对萧秋水在李相夷心中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评估。
柳随风(风朗)以伤势未愈、需忌酒为由,面前只放了一杯清茶,他谦逊地表示以茶代酒,陪诸位尽兴。
他低眉顺眼,一副感激又识趣的模样,实则心中冷笑,正好借机观察在场众人,尤其是那个深不可测的李相夷。
酒碗斟满,萧秋水率先举杯,说了一通豪气干云又略带搞笑的祝酒词。
无非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之类的江湖套话。
但由他说出来,却别有一番热血天真之感。唐柔几人也被他感染,纷纷举杯应和。
李相夷看着推到面前的酒碗,微微蹙眉。
他素来不喜这等喧闹场合,饮酒也多是浅尝辄止。
但看着萧秋水那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
他沉默片刻,还是端起了碗,与众人虚碰一下,然后掀起面具下端,露出线条优美的薄唇和下颌,浅浅饮了一口。
动作优雅,与周围略显粗犷的氛围格格不入。
萧秋水却不管这些,见李相夷喝了,顿时眉开眼笑,觉得自己面子天大。
他本就是话痨属性,几碗酒下肚,更是打开了话匣子,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从浣花剑派的趣事,到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再到他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比如用内力催动马车是不是比马跑得快之类的,他对着众人说得兴致勃勃。
唐柔几人时常被他逗笑,气氛倒也渐渐热络。
就连一直沉默的李相夷,偶尔在听到萧秋水某些特别离谱的言论时,面具下的唇角似乎也会极轻微地向上弯一下。
柳随风(风朗)安静地坐在一旁,扮演着合格的听众,时不时附和两句。
但他目光却如同最谨慎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总是落在李相夷身上。
他越看越是心惊,李相夷虽然年轻,但那份沉静的气度。
那份即便在喧闹中也仿佛独立于世的孤高,绝非寻常十八岁少年所能拥有。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酒过三巡,萧秋水有些微醺,动作也大了些。
他兴奋地转过身,想跟旁边的李相夷分享一个刚想到的“绝妙主意”。
却不想手臂一挥,脑袋后面那条不拘小节、总是翘着一缕呆毛的发辫也随之甩动,
那发辫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个小巧却带着钩状棱角的金属发饰(可能是之前在哪蹭到的)。
好巧不巧,那发饰的钩子,正好勾住了李相夷银质面具一侧系在耳后的、极其纤细坚韧的丝绳!
萧秋水浑然未觉,还在兴高采烈地说着:“相夷我跟你说,我想到一个……”
他话未说完,只听极轻微的一声“嘣”的细响!
那根维系着面具的丝绳,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扯断了!
银光一闪,那副遮掩了李相夷大半容貌的面具,倏然滑落,“啪嗒”一声,轻响在木质桌面上。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客栈房间内原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带着或多或少的惊愕,聚焦到了那张失去了面具遮掩的脸上。
灯火跳跃,清晰地映照出那张容颜。
该如何形容?
眉如墨画,斜飞入鬓,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俊锐利,却又因那双眼睛而沉淀了远超年龄的深邃。
鼻梁高挺,唇色偏淡,线条完美得如同上天最精心的雕琢。
皮肤是久未见阳光的冷白色,却更衬得整张脸有种琉璃般易碎又惊心动魄的美感。
但这张脸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之前被面具遮挡,只觉其平静淡漠。
此刻完整显露,才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眼瞳并非纯黑,而是带着些微的琥珀色泽,清澈明亮。
还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漠。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气质,糅合了少年的清逸与历经沧桑的沉静,矛盾却又和谐地统一在这张过于年轻的脸上。
唐柔、邓玉函、左丘超然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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