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晨雾还未散尽,江面上已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韩擒虎站在帅船甲板上,指尖捏着一块沾了血的船板碎片,眉头拧成了疙瘩。昨日一战虽逼退杜伏威,却折损五千精锐,战船损毁十余艘,这结果远不如他战前预期。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史万岁,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史将军,杜伏威的水军比咱们想的更难缠,昨日那‘鸳鸯阵’首尾相顾,若不是咱们用火油弹烧了他的中军船,恐怕还得折损更多人手。”
史万岁将长枪往甲板上一顿,枪尖戳出个浅坑,语气带着不甘:“那杜伏威倒是有些本事!不过他昨日也损失了八千多人,中军船还被咱们烧了,想来短时间内不敢再主动来犯。依末将看,咱们不如趁他元气未复,主动出击,一举端了他的水寨!”
“不可。”韩擒虎摇头,目光扫过江面,“杜伏威虽损兵折将,但他在江淮经营多年,水寨定然坚固,且他麾下还有两万余兵力,若咱们贸然出击,怕是会中了他的埋伏。”他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我倒有个计策——咱们先派人去附近州县征集民船,伪装成运粮船,故意让杜伏威的斥候看到,引他来劫粮。再在运粮船附近埋伏下咱们的主力战船,等他的人上船劫粮时,咱们再前后夹击,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史万岁眼前一亮,连忙道:“好计策!杜伏威如今粮草定然紧缺,见了运粮船,必然会派兵来劫。咱们只需在运粮船上多放些火油和干草,等他们上船,一把火就能烧了他们的战船!”两人当即定下计策,分头行事——韩擒虎负责安排人征集民船、伪装成运粮船,史万岁则带着主力战船埋伏在附近的芦苇荡中,只待杜伏威上钩。
而此时的杜伏威水寨内,气氛却异常压抑。杜伏威坐在虎皮椅上,看着麾下将领,脸色阴沉得吓人。昨日一战,他损失了八千多名精锐,连中军船都被烧毁,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隋军那边有什么动静?”杜伏威开口,声音沙哑。
一名将领连忙上前禀报:“回大王,咱们的斥候探到,隋军正在附近州县征集民船,看模样像是要运粮。”杜伏威眼睛一眯,手指轻轻敲击扶手:“运粮?韩擒虎这是粮草不足了?”他沉吟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好!既然他送上门来,那咱们就截了他的粮草!没了粮草,看他还怎么在江淮立足!”
他当即下令:“命张显率领五千水军,乘坐快船,去截隋军的运粮船!切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能截到粮草,咱们不仅能解燃眉之急,还能趁势反击隋军!”张显领命而去,带着五千水军,乘坐数十艘快船,朝着隋军运粮船的方向驶去。
两日后,江面上出现了十余艘“运粮船”,船速缓慢,船上插着隋军的旗帜。张显躲在远处的芦苇荡中,见运粮船渐渐靠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低声下令:“准备!等靠近了,就冲上去,把运粮船都给我夺下来!”
随着张显一声令下,数十艘快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朝着运粮船驶去。船上的“隋军士兵”见状,顿时慌作一团,纷纷往船舱里躲。张显见状,更是得意,高声喊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可就在快船即将靠近运粮船时,异变陡生!“轰!”的一声巨响,运粮船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油顺着船板流到江面上,瞬间将江面也点燃。张显脸色大变,刚想下令撤退,却听到四周传来震天的号角声——史万岁率领着隋军主力战船,从芦苇荡中冲了出来,将张显的快船团团围住。
“张显!你已中了我军的埋伏,还不速速投降!”史万岁站在战船甲板上,高声喊道。张显又惊又怒,知道自己中了韩擒虎的计,可他怎肯轻易投降?他拔出佩剑,高声下令:“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双方再次展开激战。江面上,大火熊熊燃烧,船只碰撞的声音、士兵的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烈至极。张显的水军虽悍勇,却终究寡不敌众,再加上船只被大火包围,渐渐没了还手之力。激战半个时辰后,张显被隋军士兵生擒,五千水军死伤过半,剩下的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韩擒虎站在帅船上,看着江面上的惨状,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这场仗,他们虽生擒张显,歼灭杜伏威五千水军,却也折损了两千多名士兵,战船又损毁了五艘。他叹了口气,对身旁的亲兵道:“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另外,再写一封战报,快马送往长安,向陛下禀报战况。”
与此同时,瓦岗寨的聚义厅内,程啸天正拿这斥候送来的战报,眉头紧锁。战报上写着,韩擒虎与杜伏威再次交战,双方平分秋色,隋军折损两千余人,杜伏威折损五千余人,张显被生擒。“又是平分秋色?”程啸天放下战报,语气带着几分疑惑,“韩擒虎和史万岁皆是身经百战之将,怎么连个杜伏威都拿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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