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楼沙城,这座贵霜帝国的心脏,如今已被来自东方的庞大战争机器三面合围。
东面,吕布骑兵耀武扬威,游弋不断;
北面,黄忠、文丑的北路军已南下至距离都城不足百里的区域,与东路主力遥相呼应;
西面,虽尚未被完全封锁,但张辽的机动兵团如同幽灵,时刻威胁着通往安息等地的退路和补给线。
旌旗蔽日,营垒相连,号角相闻。
宋军并未立刻发动总攻,而是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耐心地审视着爪牙下的猎物,寻找着一击致命的最佳时机。
中军大帐内,吕绮玲并未如寻常将领般急切求战。
她一身轻甲,坐于主位,面前摊开着富楼沙及其周边的详细地图,以及厚厚一叠来自各方的情报。
吕布、高顺、黄忠派来的信使、文丑亲自前来议事等将领分列两侧。
“诸位将军,富楼沙城高池深,守军仍有近十万之众,波调困兽犹斗,
若强行攻打,纵然能下,我军亦必伤亡惨重,非陛下所愿,亦非上策。”
吕绮玲声音清越,目光冷静地扫过众将。
吕布眉头微皱,但并未反驳,他虽勇悍,也知此时强攻并非最佳选择。
文丑则有些按捺不住:
“都督,难道就这般围着?看着波调那厮在城里逍遥?”
吕绮玲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智珠在握的从容:
“自然不是干等。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陛下常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波调看似势大,然其内部,早已是千疮百孔。”
她拿起一份密报,道:
“根据西域都护府多年经营,以及近期王炎侍郎带回的情报,还有……一些来自城内的特殊渠道消息,”
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似乎想到了那位神秘莫测的贾诩,
“波调篡位以来,对其旧王室势力极力打压,对昔日与他争权的贵族多有猜忌清算,其统治根基,远非铁板一块。
城内粮草虽丰,然分配不均,贵族囤积,军民怨声载道。
此乃我等可乘之机!”
她开始下达一系列命令,并非强攻指令,而是围绕着“攻心”与“瓦解”展开:
“高顺将军,继续督率各部,深沟高垒,完善围城工事,打造攻城器械,
做出长期围困并择机强攻之势,给予守军持续压力。”
“吕布将军,你部骑兵,分出数股,轮流至城下挑战,
辱骂波调,宣扬其罪状,展示我军军威,疲扰敌军,使其不得安宁。
但切记,敌若不出,不得靠近箭弩射程。”
“文丑将军,你率本部并部分北路军,清扫富楼沙周边百里内所有贵霜残余据点,
切断其一切外部联系和物资来源,尤其注意拦截可能的小股信使或援军。”
“同时,”
吕绮玲目光转向随军书记官,
“以本督名义,起草檄文,罗列波调十大罪状,抄写千份,用箭射入城中。
文中需强调,只诛首恶波调,胁从不问。
凡开城投降者,或擒杀波调来献者,必有重赏!
凡助波调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与波调同罪!”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展现出的不再是单纯的勇武,而是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
众将领命,各自行事。
一场无形的战争,率先在富楼沙城内外打响。
吕绮玲的攻心之策,很快便开始显现效果。
成千上万份写着波调罪状和招降条件的檄文,被宋军弓弩手用特制的“信箭”射入富楼沙城内。
起初,守军还试图收缴销毁,但数量太多,很快便在城中各个角落流传开来。
识字的人低声念诵,不识字的人围拢倾听。
檄文内容字字诛心,将波调篡位、残害忠良、横征暴敛、引来了东方强大帝国的惩罚等事,说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只诛首恶,胁从不问”和“擒杀波调者重赏”的承诺,
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在贵霜统治阶层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那些本就对波调不满的旧王室余孽、被排挤的贵族、以及担心城破后身家性命的官员,开始暗中串联,蠢蠢欲动。
波调的皇宫内,气氛也变得空前紧张,猜忌和恐惧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波调察觉到了这股暗流,又惊又怒。他采取更加严厉的手段,处死了几名他怀疑有异心的大臣,
并派出亲信爪牙,四处搜捕“造谣者”和“通敌者”,搞得富楼沙城内人人自危,怨气更深。
与此同时,吕绮玲并未仅仅依赖檄文。
她意外收到了贾诩送的礼物,一些传递信息的渠道。
这些渠道能在如今富楼沙被严密封锁的情况下继续传递信息。
吕绮玲也感觉到贾诩想做什么了,不外乎是希望能回归大宋。
她通过那些“特殊渠道”,与城内一些有分量的势力取得了秘密联系。
一夜,一名乔装打扮的贵霜老者,被秘密带入宋军大营,面见吕绮玲。
他代表的是城内一部分希望恢复旧王室秩序的贵族势力。
“大都督明鉴,”
老者躬身道,
“波调倒行逆施,天怒人怨。
我等皆愿归顺大宋天朝,只求天兵入城之后,
能保全我等家族性命财产,并……给予一定的地位。”
吕绮玲端坐不动,平静地说道:
“陛下仁德,旨在铲除暴政,安抚百姓,而非屠戮。
凡真心归顺者,不仅身家可保,若能助王师平定乱局,自有封赏。
然,空口无凭,需有投名状。”
老者心领神会:
“不知大都督需要何种……投名状?”
吕绮玲淡淡道:
“城内布防详图,波调亲军动向,粮草囤积之所……或者,在关键时刻,打开一道城门。”
老者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咬牙道:
“小人……尽力而为!”
类似的秘密接触不止一次。
吕绮玲巧妙地利用贵霜内部的矛盾,许以利益,施加压力,逐步瓦解着波调统治的根基。
她甚至暗中放回了一些被俘的低级贵族,让他们带回宋军“强大不可战胜”、“只惩首恶”的信息,进一步搅乱城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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