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调最终也并未召见刘备询问或者安抚。
这并非意味着猜忌已消,恰恰相反,如同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这份沉默更显压抑。
帝王心术,深似海。
波调将那份“不豫”深深藏起,对待刘备,依旧是一副倚重信赖的姿态,甚至在一次公开场合,还嘉奖了“玄德商行”对帝国税收的贡献。
然而,暗地里的动作,却愈发频繁而隐秘。
旧贵族们未能通过一次当面指控就扳倒刘备,虽有些失望,却也更加明确了波调陛下心中亦存疑虑。
这给了他们更大的操作空间和决心。
巴赫拉姆、米特拉达梯、阿尔达希尔等人在一次更加隐秘的聚会中,定下了釜底抽薪之策。
“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尤其是他对故国人背信弃义的实证!”
巴赫拉姆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狠戾的光,
“要让陛下和所有贵霜人都看清楚,这个刘备,骨子里就是个不可信赖的卑劣之徒!!”
“派他们去中原!去那个叫开封的城市!”
阿尔达希尔推荐了他麾下最得力的两名探子,是一对孪生兄弟,名唤阿赫曼与苏伦。
他们精通多种方言,面容与宋人略有相似,且心思缜密,善于伪装与打探。
“他们曾随商队到过敦煌,对东方不算陌生。带上足够的金银,总能撬开知情人的嘴。”
一份详细的计划迅速制定:
阿赫曼与苏伦伪装成寻求合作药材生意的贵霜商人,取道西域,前往大宋都城开封。
他们的目标明确——找到当年被刘备排挤的合伙人刘璋与张朱,获取第一手证词,并尽可能搜集一切不利于刘备的过往记录。
与此同时,富楼沙的刘备府邸。
张飞对那两名金发罗马女奴的新鲜劲头尚未过去,整日里带着她们招摇过市,饮酒作乐,引得富楼沙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关羽数次劝诫,甚至与张飞发生了争执,但效果甚微。
刘备虽也觉不妥,但一则溺爱兄弟,二则自恃有功于波调,认为此等“小节”无伤大雅,
反而更能彰显自身实力与地位,故而并未强力约束,只是私下里让张飞稍微注意影响。
贾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忧虑日益加深。
他再次寻机向刘备进言,提醒他旧贵族绝不会善罢甘休,波调的沉默可能意味着更深的谋算。
“玄德,树欲静而风不止。
近日市面上关于翼德将军与……
关于玄德昔日旧事的流言,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诩担心,对方正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贾诩的声音响在静谧的书房内。
刘备正提笔批阅商行文书,闻言笔锋一顿,墨迹在纸上成了一小团。
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脸上掠过一丝烦躁:
“文和,你多虑了。
陛下既然未曾降罪,便是信我。
那些旧贵族,不过是些冢中枯骨,除了在背后嚼舌根,还能有何作为?
至于流言……”
他冷哼一声,
“清者自清,我刘玄德行事,问心无愧!”
他刻意忽略了“昔日旧事”这四个字,仿佛那是一片不愿触及的禁区。
贾诩静静地看着刘备,知道这位富商此刻正被眼前的权势和自负所蒙蔽,难以听进逆耳之言。
他不再多劝,只是暗地里,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整一些布置,将自己部分易于携带的贵重资产,
通过隐秘渠道,逐步向西方安条克等罗马城市转移,同时加强了府邸的护卫力量。
未算胜,先算败,这是他贾文和立于乱世的根本。
两个月后,大宋都城,开封。
此时的开封,比之数年前更加繁华。西域归治,丝路畅通,带来了数不尽的异域奇珍与文化交融。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高鼻深目的胡商,听闻着腔调各异的异域语言。
银币兑换商行(银行)的设立,更是让大宗贸易便捷了无数倍。
很多更西边的商人,都是把钱存到西域都护府,或者敦煌等西边的银行,
拿着凭证到开封或者其它大城市做生意,这不说别的,仅安全上就好了无数倍!
要知道,这取钱是可以约定密语的!
然而,在这片盛世繁华之下,总有被遗忘的角落。
在城西一处略显破败的街巷,一间门庭冷落的“蜀中药铺”后院,刘璋正对着一账本唉声叹气。
药铺的生意大不如前,西域以及各地来的药材竞争激烈,
他本就不是长袖善舞之人,与刘备分家后带来的创伤也未曾完全平复,使得他愈发消沉。
最关键的是他原先的进货渠道都被截胡了,想重新搭建不说有没有合适的人手,关键是那货源和蜀中小吏如今都几乎换了个遍,他的关系基本上都断了。
如今的药材都是从其它渠道得到的,成本高了不少。
旁边的张朱更是满脸晦气,他尝试了几次小本生意,皆以亏本告终,
加上以前和刘备互撕时花了不少钱请报纸打嘴炮,存银直线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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