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的晨雾尚未散尽,刘勋的酒宴残羹还散发着腻人的香气。
当桅杆顶端的了望兵发出变调的嘶吼时,
这位袁术麾下的水军都督正搂着美姬,醉眼朦胧地吟着不知所谓的东西。
“帆!……全是帆!……东面!……简直遮天了……!”
此时,有亲兵连滚带爬撞进舱室。
刘勋一把推开美姬,踉跄着冲上哨塔。
眼前景象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眼前的美景被一片移动的巨幕切割得支离破碎,那是李勇水师如林般的樯橹!
最前方的数十艘走舸快如离弦之箭,船头赫然绑缚着浸透火油的柴草!
“火船!是火船!快拦住他们!”
刘勋的嗓子劈了音。
然而袁军水寨乱作一团,士卒衣甲不整,船只拥堵在狭窄的湖口水道,哪里还来得及组织有效防御?
“放!”
旗舰上,李勇面无表情地挥下手臂。
数十艘火船如脱缰火兽,借着强劲的东风,狠狠撞入袁军前阵!
烈焰瞬间吞噬了来不及转向的艨艟,惨叫声与木料爆裂声撕碎了巢湖的宁静。
但这仅仅是序曲。
“霹雳舰!前出!目标,敌中军旗舰!”
李勇的声音冰冷如铁。
三艘形制奇特的战船从舰队中驶出。
船身更宽更稳,甲板上固定着黝黑粗壮的铁筒,
筒口斜指向天——这正是刘复倾注心血,结合后世记忆打造的早期火炮“霹雳炮”!
王禄在此过程中出力极大,毕竟这货玩火药几乎比刘复都熟练!
虽然射程不过两百余步,装填缓慢,但其近距离毁灭性的齐射,足以震慑这个时代任何胆敢阻挡的敌人。
“装填!校准!”
炮长嘶吼。
沉重的铁球被填入炮膛,混合着硝石、硫磺、木炭的发射药被压实。
火把凑近引信。
“轰——!!!”
地动山摇般的巨响!
三团巨大的火球在袁军中军炸开!
木屑、铁片、人体残肢被狂暴的气浪抛向空中!
刘勋的旗舰首当其冲,一枚铁球精准地砸断了主桅杆,沉重的巨木裹挟着风帆轰然砸下,将正在嘶吼指挥的副将当场压成肉泥!
另一枚炮弹则撕裂了侧舷,冰冷的湖水疯狂涌入!
“妖……妖法!”
幸存的袁军士卒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天崩地裂的威势?
恐惧像瘟疫般蔓延,水寨彻底崩溃。
“擂鼓!总攻!”
李勇抓住战机。
楼船巨舰如移动的堡垒撞开燃烧的残骸,走舸艨艟如嗜血的鲨群穿梭切割。
箭矢如雨点般泼洒,跳帮的魏军锐士挥舞着雪亮的环首刀,在绝望的袁军甲板上掀起腥风血雨。
刘勋面无人色,在亲兵死命拖拽下,连滚爬爬地跳上一条小舢板,
头也不回地向西岸逃去,连象征都督身份的印绶掉入湖中都浑然不觉。
巢湖一战,袁术赖以称雄的长江水师主力,灰飞烟灭。
当巢湖的硝烟尚未散尽,另一股死亡的飓风正席卷九江郡的广袤平原。
文丑和他的五千“玄甲骑”,是刘复手中最锋利的矛尖!
此时一人三马,精钢马铠,连人带马覆以玄色重甲,只露一双双冷酷嗜血的眼睛。
他们沉默如铁流,可日行百里!
马蹄声汇聚成低沉滚动的雷鸣,所过之处,只留下被踏碎的袁军残旗和闻风丧胆的传说。
阴陵城外。
一支庞大的车队正艰难蠕动。
这是袁术仓皇逃离寿春时,由大将梁纲押运的最后一批珍宝粮秣。
沉重的牛车陷入泥泞,护卫的士卒士气低落,怨声载道。
“将军!后方尘烟!是……是魏军铁骑!”
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
梁纲心头剧震,举目望去。
只见地平线上,一道黑色的浪潮正以恐怖的速度漫卷而来!
无声,却带着碾碎一切的窒息感。
“结阵!圆阵!保护辎重!”
梁纲声嘶力竭,试图稳住阵脚。
文丑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铁枪高举:
“散!雁翎阵!”
五千铁骑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瞬间裂成三股。
左右两翼如巨鸟张开的铁翼,划出致命的弧线,向袁军两肋包抄而去!
中路文丑亲率的千骑,则化作最锋利的箭镞,直刺梁纲中军帅旗!
“放箭!”
文丑暴喝。
如蝗的箭雨瞬间覆盖了混乱的袁军阵型。
装备精良的玄甲骑,使用的是特制的破甲重箭!
铁甲在箭雨下如同纸糊,惨叫声此起彼伏。
梁纲也算袁术麾下悍将,挺枪跃马来战文丑,口中怒骂:
“文丑匹夫!休要猖狂!有种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文丑更不答话,胯下神骏如龙,手中丈八铁枪化作一道乌光!
仅仅三合!
枪锋如毒龙出洞,精准地刺穿梁纲护心镜,透背而出!
梁纲双目圆瞪,尸体被文丑单臂挑起,狠狠掼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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