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又得吾儿承欢膝下,此乃孤今日最大的‘乔迁之喜’!”
刘复朗声笑道,眼中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权谋的喜悦。
他抱着儿子,在宽敞温暖的殿内缓缓踱步,一边走,一边指着殿内崭新的陈设,用低沉而温和的声音絮语着:
“承儿你看,这是我们的新家……这柱子够不够结实?
比你父王在青州的老房子可强多了……这灯亮不亮?
以后晚上你娘给你讲故事,就不用怕黑了……”
他像个最普通的父亲,向懵懂的儿子炫耀着新家。
荀采含笑看着这父子俩,心中涌动着暖流。
她知道,只有在她们母子面前,这位威震四州的魏王,才会卸下所有的盔甲,展露出如此柔软的一面。
很快,乳母端来了温热的清水和柔软的小帕子,准备为小王子进行睡前的简单擦洗。
刘复没有假手于人,亲自将儿子放在铺着厚厚绒垫的矮榻上。
他笨拙却异常仔细地解开襁褓,露出小家伙莲藕般白嫩的手脚。
他用温水浸湿帕子,拧得半干,然后学着荀采的样子,极其轻柔地擦拭儿子的小脸、脖子、小手小脚。
“大王……”
荀采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感动。
这等琐事,寻常富贵之家也多是乳母侍女代劳,何况是位高权重的魏王?
“无妨。”
刘复头也不抬,专注地用指腹感受着儿子肌肤的娇嫩,动作越发熟练起来,
“孤的承儿,孤自己来。
阿采你看,这小脚丫,蹬得多有劲!”
他故意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儿子的脚心,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小脚丫用力地蹬踹着。
擦洗完毕,换上干净柔软的里衣,小家伙似乎也玩累了,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乌溜溜的大眼睛开始迷蒙起来。
荀采接过孩子,熟练地轻轻拍哄着。
刘复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妻子温柔地哼着不知名的古老歌谣。
看着儿子在母亲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节奏中,渐渐沉入甜美的梦乡。
小小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长长的睫毛在粉嫩的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安静得像个小天使。
殿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和母子俩平稳的呼吸声。
刘复伸出手,将荀采和睡梦中的儿子一同轻轻揽入怀中。荀采温顺地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采娘,”
刘复的声音低沉而满足,目光落在儿子安详的睡颜上,
“有你们在,这陈留城,这魏王宫,才真正像个‘家’。”
荀采仰头看着他,烛光在她眼中跳跃:
“大王征战四方,为的不就是让千千万万个家,都能如我们此刻一般安宁吗?”
刘复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低头,在荀采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又在儿子散发着奶香的柔软发顶,落下了一个无比珍视的轻吻。
“是啊……”
他望着窗外陈留新城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温暖的光,也沉淀着更重的责任与决心,
“这万家灯火,吾儿承欢的笑声……便是孤王剑锋所指,铁蹄所向的意义所在!”
刘复家里欢声笑语,但在其它地方有人正对他愤怒的咬牙切齿。
初平三年的长安城,冬日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在宫墙间呼啸盘旋。
当时刘复和黄忠合作的那支箭,虽然射伤了董卓,但反而让这厮因此活了下来!
本来他早该因为王允用计被吕布宰了的。
董卓的相国府内,炭火熊熊,却驱不散满室的阴冷。
“相国大人,该换药了。”
太医令颤巍巍地捧着药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董卓躺在锦榻上,面色灰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暴怒。
“滚!都给我滚出去!”
他突然暴喝,抓起手边的玉枕砸向太医令。
玉枕在太医令脚边碎裂,飞溅的碎片甚至隔着衣服划伤了他的小腿。
老太医踉跄后退,险些跌倒,药盘中的药膏洒了一地。
“相国息怒,伤口若再不处理,恐有溃烂之险啊!”
太医令跪伏在地,声音发抖。
其实太医令并不愿意扒拉董卓的鸟,
但没办法,他不扒拉董卓的鸟,董卓就能让他永远没有鸟可扒拉。
会阉人的可不只刘复。
董卓的面容扭曲了一下,他缓缓掀开锦被,露出包扎着厚厚白布的下体。
白布上已渗出暗红的血迹和黄色的脓液。
当时洛阳城上中的那支箭——那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利箭,
不仅夺走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更险些要了他的命。
“刘复……”
董卓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杀意凛然。
虽然不知道是谁射的,但总归脱离不了刘复手下就是了!
董卓可没想到刘复有那么好的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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