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纳兰嫣然看着自己和龙风华被墨鳞用那种近乎“戏耍”的方式破解了攻势,还淋了一身雨,又是羞恼又是无奈。
她抹去脸上的雨水,嗔怪地瞪了墨鳞一眼,便准备拉着师妹离开这个“伤心地”。
“风华师妹,我们走吧,别理这个怪胎了。”纳兰嫣然气呼呼地说道,转身欲走。
然而,龙风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失去了焦点,怔怔地望着自己手中那柄装饰华丽的长剑,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场短暂却震撼的交手中。
她周身的云雾斗气早已散去,湿透的衣裙贴在身上,勾勒出青涩却已显曼妙的曲线,但她浑然不觉。
“烟……云……”龙风华口中无意识地喃喃低语,秀眉紧蹙,似乎在极力捕捉着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灵光。
墨鳞那极致之冰将她的云雾瞬间凝结成雨的景象,非但没有让她气馁,反而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对自身剑法更深层次的思考大门。
“不对……云聚成雨,是自然之理。但云之变幻,岂止于形?无形无相,聚散无常,方为云之真意……”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周身的气息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原本略显散乱的斗气,开始以一种更加玄奥、更加难以捉摸的方式缓缓流动。
纳兰嫣然也察觉到了龙风华的异常,停下脚步,惊讶地回头望去。
墨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感受到了龙风华身上那股正在蜕变的气息,这是一种顿悟的征兆!此女的天赋,当真可怕!
“我悟了!”龙风华猛地抬起头,紫眸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她紧紧盯着墨鳞的背影,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墨鳞公子!请再与我打一场!”
墨鳞转过身,看着眼神灼灼、气息与片刻前已然不同的龙风华,嘴角勾起一抹感兴趣的弧度:“哦?你似乎……有所领悟?”
“是!”龙风华用力点头,俏脸上充满了兴奋与渴望,“多谢公子方才点醒!请再赐教一招,验证风华心中所想!”
纳兰嫣然也看出了龙风华的状态非同一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美眸中充满了期待。她这个师妹,在剑道上的悟性,连宗主都曾称赞不已。
“好。”墨鳞爽快答应,他也想看看,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女,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悟出什么。
龙风华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长剑。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闭上了双眼,周身斗气以一种奇异的韵律开始波动、弥漫。
渐渐地,一丝丝淡薄得几乎看不见的雾气,再次从她体内散发出来。
但这一次的雾气,与之前那华丽绚烂的云雾截然不同!它们更加稀薄,更加飘忽,颜色近乎透明,仿佛与周围的空气彻底融为一体!
雾气不再凝聚成形,而是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将龙风华的身影笼罩其中。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层薄雾似乎拥有一种扭曲光线、干扰感知的奇异效果!
明明龙风华就站在那里,但在墨鳞和纳兰嫣然的感知中,她的气息却变得极其模糊、飘渺不定,仿佛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又仿佛无处不在!
“这是……”纳兰嫣然美眸圆睁,心中震撼无比。
这气息竟然带着几分云岚宗不传之秘——高阶身法斗技“云烟步”大成时才能具备的“隐踪”韵味!
不,甚至比云烟步更加玄妙!风华师妹竟然在战斗中顿悟,将剑意与身法融汇贯通,达到了如此境界?
墨鳞眼中也首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之色。
他清晰地感觉到,龙风华此刻施展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斗气化形,而是触及到了一丝“意”的层面!
这缥缈不定的剑意,甚至隐隐与他初学的《神隐术》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对自身存在感的干扰与隐匿!
“此女……真是剑道奇才!”连精神海中,一向清冷的雪帝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冰帝更是直接咋舌:“打一架就能领悟到这种程度?这天赋也太变态了吧!”
“烟云剑法——无相!”龙风华娇叱一声,身影骤然动了!
她仿佛化作了一缕真正的青烟,融入了那无处不在的薄雾之中!
剑光不再是从特定方向刺来,而是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涌现!
每一剑都轻飘飘的,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蕴含着极强的穿透力与变幻,让人根本无法判断其真实轨迹!
这一次,墨鳞尝试再次释放极致寒气,想要像刚才那样冻结雾气。
然而,那稀薄近乎无形的雾气,仿佛失去了实体,寒气掠过,竟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
它们似乎不再是单纯的水汽,而是融入了风,融入了光,融入了这片空间本身!极致之冰可以冻结有形之水,却难以冻结这无形之意!
“有意思!”墨鳞不惊反喜。他并未因自己的手段被克制而懊恼,反而为龙风华的悟性感到由衷的欣赏。
这世间万法,相生相克,本就没有绝对的无敌。遇到克制,寻找他法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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