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赵虎的路途,不再平静。
黄泉道修士的出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林枫能清晰地感觉到,自那场战斗之后,窥探的目光多了起来,如同隐藏在风雪中的饿狼,若即若离,带着审视与贪婪。
他不再刻意隐匿行踪,反而将自身那融合了寂灭与新生的独特剑意,如同灯塔般微微释放。这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挑衅。他倒要看看,这北境的浑水里,究竟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果然,试探接踵而至。
有擅长隐匿袭杀的影族刺客,身形如烟,匕首淬毒,于深夜营地中暴起发难,却被林枫以“归墟引”剑域轻易吞噬,连人带匕化为虚无。
有驾驭冰雪巨兽的北境蛮族部落,受不明势力蛊惑,驱使着高达数丈的冰原猛犸发起冲锋,地动山摇,却被林枫一式“轮回斩”隔空断其神魂链接,巨兽轰然倒地,蛮族骇然退散。
更有甚者,遇到了伪装成商队、实则由数名元婴修士组成的劫掠团,布下天罗地网,法宝光芒遮天蔽日,却在林枫那初试锋芒的“混沌开”下,阵法根基被一剑劈开新生缝隙,能量失衡自爆,劫掠团伤亡惨重,仓皇逃窜。
一路南下,一路血火。
林枫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利。他对《寂灭新生剑诀》的运用也越发纯熟,从最初的生涩到如今的信手拈来。每一次战斗,都是对新生力量的锤炼,对生死法则理解的加深。他的名声,也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随着“剑魔”、“死神”等令人胆寒的称号,迅速在北境边缘地带传开。
赵虎的伤势在林枫精纯剑元的滋养和丹药作用下,恢复得很快。他亲眼见证了林枫如何以雷霆手段扫清前路障碍,心中除了敬佩,更多了一丝敬畏。他明白,眼前的林师兄,早已非池中之物,北境这片天空,恐怕很快就要因他而变色。
十日后,两人终于抵达了北境与中土交界的第一座雄关——镇北城。
巨大的城墙由玄黑巨石垒砌,高耸入云,墙体上布满了岁月与战火留下的痕迹,散发着铁血与肃杀的气息。城楼上,猎猎旌旗飘扬,守卫的修士甲胄鲜明,气息精悍。这里,是抵御北境妖魔与极端天气的第一道防线,也是进入相对安全区域的门户。
缴纳了入城灵石,踏入那厚重无比的城门,喧嚣的人声、温暖的空气(城内有大型恒温阵法)、以及相对稳定的秩序感扑面而来,让在冰原上挣扎求生许久的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总算是……回来了。”赵虎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
林枫的神色却并未放松。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座看似秩序的雄关之内,气氛同样不寻常。街道上往来的修士明显比以往更多,且大多行色匆匆,神色凝重。茶馆酒肆中,谈论最多的,除了北境近日频发的修士失踪和魔物异动,便是关于“玄天宗大规模调动”、“黄泉道重现”、“神秘剑修”等话题。
暗流,早已涌入了这座雄关。
林枫先将赵虎安置在一家信誉较好的客栈,并留下了足够的灵石和疗伤丹药。
“赵师弟,此地已相对安全,你在此安心养伤,待伤势痊愈,便自行返回宗门,将北境所见所闻,尤其是玄明子叛变、魔窟真相以及玄天宗、黄泉道之事,务必详尽禀告掌门与各位长老。”林枫郑重嘱咐。
“林师兄,你不跟我一起回去?”赵虎急道。
林枫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北方,那里是魔窟的方向,也是更多谜团汇聚的方向。“我还有些事情必须去查清楚。玄天宗的目的,黄泉道的出现,还有……婉儿的消息。”提到舒婉儿,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与坚定。
赵虎知道无法改变林枫的决定,只能重重点头:“师兄放心!我一定将消息带到!你……万事小心!”
林枫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言,转身融入了熙攘的人流。
他需要信息。镇北城作为边境枢纽,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也是信息交汇的中心。他径直来到了城中最大的情报交易场所——风雨楼。
风雨楼并非一座楼,而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建筑群,鱼龙混杂,只要付得起价钱,几乎可以买到任何想知道的消息。林枫改变了一下自身气息,使其显得更加平凡内敛,缴纳了一笔不菲的灵石后,进入了一个独立的雅间。
接待他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精明的中年管事。
“客官想知道什么?”管事笑眯眯地问道,手法娴熟地布下隔音结界。
“三件事。”林枫声音平静,“第一,玄天宗近期在北境的所有动向,尤其是巡北司。第二,黄泉道重现的详细情报,尤其是他们寻找的目标。第三……”他顿了顿,取出一块留影石,上面有他凭借记忆勾勒出的舒婉儿影像,“寻找这名女子的下落,任何线索,重酬。”
管事接过留影石,仔细看了看,又听了前两个问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沉吟片刻,道:“客官所问,皆非寻常消息。价格……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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