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檀香比往日更显浓重,丝丝缕缕缠绕在鎏金铜炉上,却驱不散殿内的凛冽寒气。康熙坐在龙椅上,指尖捏着锦衣卫呈上来的涉案人员名单,纸张边缘被他无意识捻得发皱。名单上密密麻麻写着名字,从德妃的心腹嬷嬷到收了银子作伪证的小太监,共计十二人,每一个名字背后,都藏着构陷苏清颜与傅恒的龌龊勾当。
“赵峰。”康熙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名单上首列的三人——刘嬷嬷的徒弟、德妃贴身传信的宫女、还有那客栈掌柜,这三人直接参与伪造证据、传递消息,罪无可赦,今日午时,押赴西市斩立决,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锦衣卫指挥使赵峰躬身领命,笔尖在名单上勾下这三个名字,墨痕如血:“臣遵旨。”
“其余九人,”康熙目光扫过名单后半段,那些多是被银钱收买、或是被胁迫参与的小太监、洒扫宫女,“虽非主谋,但知情不报、助纣为虐,也不能轻饶。判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家眷若未涉案,可随迁,若有牵连,一并流放。”
“皇上圣明。”赵峰再次应下,心中暗叹——皇上此次处置,既斩了主犯震慑宫闱,又对从犯留了一线生机,既显铁腕,又存仁心,正是帝王权衡之道。
消息很快传遍皇宫,午时的西市,刑场周围围满了百姓和宫人。刘嬷嬷的徒弟被押上来时,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哭喊着“冤枉”,却无人理会——她虽未亲手偷玉佩、写假信,却帮刘嬷嬷藏过金粟笺碎片,还曾在苏清颜的汤药里加过料,早已是罪孽深重。那名传信宫女则全程面无表情,直到刽子手的刀落下,眼中才闪过一丝悔意。客栈掌柜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只在临刑前喊了句“皇上饶命”,便人头落地。
曝尸三日的旨意,让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震慑之下。后宫里,宫女太监们更是噤若寒蝉,往日里私下议论妃嫔是非的声音消失无踪,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流放或问斩的人。
永和宫的偏院,原本属于刘嬷嬷的住处,如今已被封存。几个小太监正在搬空屋内的杂物,其中一个小太监不小心碰掉了窗台上的粗瓷碗,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他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才不是故意的!求总管饶命!”
负责封存的太监总管冷着脸,一脚将他踹开:“慌什么?仔细点!若是误了皇上的事,别说你,连咱家都要受牵连!”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起来,捡起地上的瓷片,手指被划破流出鲜血也不敢吭声。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起刘嬷嬷往日里对他的呵斥,又想起今日西市的惨状,只觉得后背发凉——在这皇宫里,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而在天牢深处,那些即将被流放的小太监和宫女,正被锦衣卫押着收拾行李。一个曾被收买指证傅恒的小太监,抱着一件旧棉袄,眼泪掉在棉袄上:“我只是想赚点银子给娘治病,没想到会闯这么大的祸……”
旁边的锦衣卫听到,冷冷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拿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到了宁古塔,好好干活,或许还能活几年,再敢有二心,死路一条!”
小太监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只是将棉袄抱得更紧——宁古塔的苦寒他早有耳闻,但至少还能活着,比起那些被斩立决的人,已是万幸。
御书房内,康熙看着赵峰递上来的行刑回禀,缓缓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样的铁腕处置或许会被人说残忍,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肃清后宫的歪风邪气,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敢再动歪心思。他睁开眼,看向窗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从今往后,后宫绝不能再发生这样的构陷之事,苏清颜和傅恒所受的委屈,绝不能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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