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刚踏上二楼台阶,就听见储物间里传来细碎的啜泣声,像被风吹得发颤的纸片。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压抑的恐惧扑面而来,乐乐和陈诺缩在角落的垫子上,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像两只受惊的小兽。乐乐的眼眶肿得通红,眼泪砸在脏兮兮的小手背上,却不敢哭出声,只敢咬着嘴唇,任由下唇被牙齿掐出一道白痕;陈诺更甚,脸埋在乐乐的颈窝,肩膀一抽一抽的,小手攥着乐乐的衣角,把布料拧得皱成一团,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听到开门声,两个孩子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恐,下意识往角落又缩了缩,直到看清是林辰,那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了些,却还是不敢动。
“林辰叔叔……”乐乐的声音像浸了冰,又细又颤,目光死死盯着门口,像是怕那只变异诡异突然冲进来,“刚才的声音好响……墙都在抖,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坏东西还没走?”
林辰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时特意放缓了动作,生怕吓到他们。他伸手碰了碰乐乐的小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这孩子吓得浑身发冷。“走了,真的走了。”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像哄着易碎的玻璃,“叔叔和强哥他们,把坏东西彻底打跑了,它再也不能来撞门、再也不能吼了,好不好?”
他从口袋里摸出奶糖,指尖捏着糖纸,轻轻晃了晃,声音里带着哄诱:“你看,奶糖还在,剥给你吃,甜的,吃了就不觉得怕了。”苏雅也快步走过来,蹲在孩子们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乐乐抱进怀里,能清晰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还在发抖,她轻轻拍着乐乐的背,小声呢喃:“不怕不怕,妈妈在,林辰叔叔也在,没人能欺负我们乐乐。”
陈诺听到“甜的”,才慢慢抬起头,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却怯生生地看向林辰手里的糖。他没敢伸手,只是小声问:“真……真的没有坏东西了吗?我刚才好像听到它在喊……”林岚走过来,心疼地把儿子搂进怀里,用袖口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和灰尘,声音哽咽:“没有了,是诺诺听错了,坏东西被打跑了,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两个孩子捧着奶糖,小口小口地咬着,甜味在舌尖散开,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还是没完全消散,小手依旧紧紧攥着大人的衣服,不敢松开。
林辰站起身,走到窗边时,刚好听到赵坤倒抽冷气的声音。赵坤趴在窗边,手里的望远镜攥得死紧,指节泛白,脸色比刚才难看了不少,见林辰过来,立刻把望远镜递给他,声音带着急促的颤音:“林辰,你快看!西边菜市场里的人,快撑不住了!刚才有个男的想跑,被诡异追上,差点被爪子抓到!”
林辰接过望远镜,对准西边的方向望去,废弃菜市场的大门歪歪斜斜挂着,里面堆着腐烂的菜叶和发黑的水果,腥气混着腐臭味,仿佛隔着一公里都能闻到。四只普通诡异围着三个人,像盯着猎物的野兽,时不时扑上去撕咬,逼得那三人连连后退。穿粉色外套的女人已经蹲在地上,抱着头,肩膀剧烈发抖,眼泪混着灰尘往下掉,连尖叫都发不出,只剩压抑的呜咽;旁边一个穿灰色T恤的男人,手里攥着块砖头,可手抖得厉害,砖头好几次差点掉在地上,他想护着女人,却被一只诡异逼得连连后退,腿软得快站不住;还有个戴帽子的男人,空着手,后背抵着墙,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吓得没了力气,刚才赵坤说的“差点被抓到”,应该就是他。
最吓人的是那只低阶进化诡异,浑身裹着淡淡的灰雾,爪子在地面抓出一道道深痕,正一步步朝着蹲在地上的女人靠近,爪子离她的头发,只剩不到半米的距离!
林辰放下望远镜,心脏也跟着揪紧,立刻喊来黑甲:“黑甲,你立刻去西边,仔细看看,那三人有没有受伤?进化诡异的动作是不是越来越快?周围有没有其他诡异往那边靠?别靠太近,要是诡异有异动,先别动手,立刻回来报信!”
“是,主人!”黑甲的脚步声刚消失在楼梯口,强哥就捂着胳膊走进来,眉头皱得紧紧的,胳膊上的伤口虽然包了绷带,却还是渗出血迹,“妈的,刚才那变异诡异的鳞片真硬,划一下就这么疼。”他扫了眼桌上的黑盒,语气瞬间沉了下来,“这玩意儿还在这?刚才它引过来的怪物差点把我们都杀了,要是再引个更强的,我们这据点,还有这两个孩子,怎么扛得住?”
黑盒就放在桌角,裹着布,却还是能透出一丝冰冷的气息,像块吸了寒气的石头。陈峰走过去,盯着黑盒,手指微微发抖,语气里满是愧疚和恐惧:“都怪我……都怪我当初贪念,觉得它亮着好看,就捡了回来。要是它再引个比刚才还厉害的诡异,诺诺和乐乐……”他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眼眶通红,不敢再想后果,“林辰兄弟,要不我现在就把它扔了?扔去远一点的废工厂,或者扔进河里,就算累死,我也不让它再害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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