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方圆和童文洁的家中。
厨房里飘散着饭菜的香气,方圆系着围裙,正哼着小曲翻炒着锅里的菜。
童文洁挺着肚子,舒服地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刷着手机。
林磊儿则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安静地做着习题。
突然,童文洁的手机也“叮咚”一声。她点开,是儿子方一凡发来的微信:
「妈,磊儿,晚饭别等我了。我去英子公主房那边给她做饭吃,晚点回来。你们和爸吃吧!」
童文洁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她立刻提高声音,朝着厨房喊道:“方圆!方圆!”
“哎!来了来了!”方圆举着锅铲探出头,“怎么了老婆大人?饿了吗?马上就好!”
“不是饿!”童文洁把手机屏幕转向他,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你看看你儿子!跑去英子那‘公主房’了!还要给人家做饭!晚饭都不回来吃了!这……这孤男寡女的……”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但脸上的焦虑显而易见。
作为男方的母亲,她本能地担心更多——万一擦枪走火,吃亏的可是女孩子!而且是在高考前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能耽误人家?
方圆伸头看了一眼信息,脸上却露出了然又有点好笑的表情:“嗨,我当什么事儿呢!就这啊?”
他走回灶台边,熟练地颠了下锅,“你呀,就是瞎操心。在南京那么些天,他俩不也好好的?他俩从小一块儿长大,跟亲兄妹差不多,现在能出什么事儿?再说了,”
他回头冲童文洁眨眨眼,“就算真有点啥,你拦得住啊?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顺其自然吧!来来来,准备吃饭!”
童文洁被方圆这番“豁达”的理论堵得一时语塞。
道理她都懂,南京那关确实过了,方一凡和英子也都是懂事的孩子。
但身为母亲,尤其是同为女性,那份对女儿家名节的天然保护欲,和高考前的紧张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心里七上八下。
她看着方圆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轻松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心可真大!”童文洁憋了半天,只能恨恨地瞪着方圆的背影,气鼓鼓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捶了两下,“方一凡是男孩,他当然无所谓!可英子是女孩子啊!万一……万一……”
她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却又深知方圆说得对——根本阻止不了,也未必会发生什么。
这种无力感让她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无限忧虑的叹息,无语地瘫回沙发里,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随他们去吧!只求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整出什么幺蛾子!
方圆在厨房里听着客厅没了动静,悄悄松了口气。
哄好孕妇老婆可是个技术活。
方圆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也不是完全没嘀咕。
他一边把炒好的菜装盘,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儿子啊儿子,老爹我嘴上帮你撑着,你小子可得给我争气点!距离高考就临门一脚,千万把持住啊!冲动是魔鬼,尤其对女孩子……咱得负责!等你考完了,爱咋咋地,爹绝不拦着!现在……求你稳住!千万稳住!”
而客厅里的童文洁,看着茶几上果盘里红彤彤的苹果,思绪也飘远了。
她同样在心里祈祷:“凡凡,英子是个好姑娘,你可别犯浑啊!这要是影响了英子高考,咱们家可怎么跟老乔和宋倩交代?老天保佑,两个孩子就安安静静吃顿饭吧!可千万别……千万别……”
两家的厨房里,饭菜的香气依旧浓郁,但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开一丝丝心照不宣的、混合着担忧、无奈和默默祈祷的复杂气息。
……
跟两家的厨房不同。
书香雅苑里的公主房,那就是别样情景。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被热油激发出的诱人香气,混合着新鲜蔬菜的清新,构成了一种令人心安的人间烟火味。
灶台前,方一凡正全神贯注。
他熟练地颠动着炒锅,锅里的青菜在橙红的火焰上翻腾跳跃,发出悦耳的“滋滋”声。
他已经把校服给脱了,上身仅穿简单的白色T恤,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额前微湿的碎发垂落,被他偶尔抬手蹭开,专注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好看。那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掌控自如的从容,仿佛厨房就是他的舞台。
乔英子就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像一只围绕主厨转悠的、快乐又忙碌的小蝴蝶。在方一凡清晰而简洁的指令下,她的动作有条不紊:
“英子,蒜泥!”
“来了!”她立刻将刚刚剥好、拍碎的蒜泥,用小碟子递过去。
“盐,一点点。”
“好!”她精准地捏起一小撮,撒入锅中。
“帮我把那边洗好的青椒递过来。”
“给!”
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一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
那笑容不同于考出好成绩的骄傲,也不同于看到宇宙奇观的震撼,它是一种更温润、更踏实、更细水长流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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