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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一凡和乔英子离开，方圆看着紧闭的门，又看看妻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带着点老父亲的忧虑：“唉，你说……这小子，真能行吗？”
童文洁语气却带着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行不行，晚上不就知道了？走吧，别操心了。说不定……咱儿子真能给咱们一个大惊喜呢？”
她想起儿子刚才眼中那异常明亮的光芒，心里也莫名地安定了些许。
……
此时，方一凡和乔英子，已经在有说有笑中，来到了书香雅苑附近的购物超市。
推开超市厚重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生鲜、熟食、糖果点心以及无数人体温的热浪，裹挟着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瞬间将方一凡和乔英子吞没。
眼前的景象，让乔英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杏眼圆睁，小嘴微张，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好多好多人！
整个超市仿佛一个巨大的、沸腾的蜂巢。
货架之间的通道被购物车和人流塞得满满当当，几乎寸步难行。
推着满载小车的人们脸上带着急迫和兴奋，一边高声打着电话确认家里还需要什么，一边灵活地在人缝中穿梭。
穿着超市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补货车，艰难地在人流中开道，嘴里喊着“借过借过”。
收银台前排起了蜿蜒的长龙，几乎看不到头。
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喜庆的新年歌曲和“温馨提示：今日营业至下午六点”的通知，但声音也几乎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乔英子紧紧抓着方一凡的胳膊，生怕被汹涌的人流冲散。
她家虽然也过年，但采买年货、准备年夜饭这些事，向来是宋倩一手包办。
她最多就是在妈妈做饭时帮忙剥个蒜、递个盘子，或者在宋倩的指挥下，在小区附近的小菜店买点葱姜之类的应急。
像这样置身于一个巨大、嘈杂、目标明确，只为准备年夜饭而疯狂采购的超市“战场”，对她来说，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
“天……天啊……”乔英子看着眼前摩肩接踵的景象，声音都有些发飘，“怎么……怎么这么多人？比我们学校开运动会还挤！”
方一凡微笑着，反手握住乔英子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带着她往里挤，同时大声在她耳边解释：“今天可是除夕！超市下午六点就关门了！”
“全北京城，不，全中国，家家户户都得在今天下午把年夜饭的材料备齐！这可是年度采购大作战！能不挤吗？”
他侧身护着乔英子，避开一个推着堆成小山购物车的大爷，“你看，生鲜区那边才是重灾区！”
果然，顺着方一凡指的方向看去，生鲜区更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冰
鲜柜前围满了挑选鸡鸭鱼肉的人，水产区的玻璃池子旁，捞鱼的网兜挥舞，水花四溅，称重台前排着更长的队伍。
空气中那股生鲜特有的混合气味更加浓郁。
乔英子被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感染，最初的惊讶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和隐隐的兴奋。
她看着周围的人们，有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在对比肉价，有年轻情侣在争论买什么鱼，有小朋友坐在购物车里眼巴巴地看着糖果区，还有老人小心翼翼地把选好的蔬菜放进袋子……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团圆的期待和忙碌的充实感。
“网上好多人说现在过年没年味了，”
乔英子忍不住感叹，声音在嘈杂中需要提高一些，“可我觉得这里……好有年味啊！热热闹闹的，大家都在为了一顿饭认真准备，感觉……特别真实，特别有烟火气！”
方一凡正努力在人群中开辟道路，听到她的话，回头冲她笑了笑，眼神在超市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年味这东西啊，本来就是每个人心里自己定义的。有人说没有，可能是怀念过去的某种形式。但你看这里，”
他指了指周围喧闹拥挤的人群，“这热火朝天、为了一家人团聚而忙碌的劲儿，不就是最鲜活的年味吗？”
“它不在网上，不在电视里，就在这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准备里，在每个人的期待和笑容里。”
他顿了顿，看着乔英子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至于我方一凡嘛，有没有年味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故意拉长了调子，看着她的眼睛，“有你在，每天都是过年，都特——有味儿！”
轰！一股热气瞬间从乔英子的脖子根冲到了头顶，脸颊烫得厉害。
方一凡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在这人声鼎沸、充满生活气息的超市里，显得格外甜蜜又带着点令人心跳加速的私密感。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手却下意识地把他的胳膊抓得更紧了，心里像是被灌进了一大勺温热的蜂蜜，甜丝丝的，把周围所有的喧嚣都柔化了。
……
挤过重重人墙，两人终于抵达了“战场”核心——生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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