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撕裂夜空,直冲丹阁深处。云逸立于祭坛中央,脚下金纹尚在发烫,他未曾退避,反而迎着那道红光,向前一步。
他在接。雷尚未落下,空气已泛起焦灼气息,众人耳中嗡鸣作响,仿佛千军万马在颅内冲撞。云逸左耳那颗红痣骤然一跳,血珠自耳下渗出,顺颈而下,在锁骨处凝成一道纹路——竟与地上遗骸甲片上刻着的“圣体”二字,分毫不差。
“他疯了?”墨玄手握九刀,双眼圆睁,“这哪是渡劫?分明是上古战场的冤魂全数苏醒!”
话音未落,云逸已伸手抓向那道血光。
指尖触碰的刹那,并非疼痛,而是记忆轰然炸开。
画面涌入——断剑插地,尸山血海,一面战旗在狂风中猎猎翻飞,旗上赫然写着“圣体”。可旗影之下,站着的却是一名披魔甲、执战斧的将军。他们不是在杀戮,而是在封印。
封谁?
封一个身披金纹、双目赤红的……圣体。
“我操?”墨玄倒吸一口冷气,“剧本反了?不是魔兵叛乱,是圣体要抽干地气、强行飞升?”
灵悦脸色煞白,剑穗上的铃铛剧烈震颤。她忽然抬手,一剑割破手腕。
鲜血喷涌而出。
七块铃铛碎片腾空而起,沾染心头之血,化作一道冰蓝剑气,直刺云逸天灵。
“醒!”她厉声喝道。
剑气入体,云逸浑身剧震,神志瞬间清明。纷乱的记忆仍在冲撞,但他已能分辨——什么圣体正统,全是谎言;所谓魔兵作乱,实则是最后的守门人。
“所以……”他咬牙,任金血在血脉中奔涌,“我这身力量,根本不是天赐,而是万年前那个疯子的残渣?”
“不全是。”药王谷圣女忽然开口,手中银针微微颤抖,“你身上的金纹,确实是残渣,却也经过洗炼,是被净化过的传承。真正的圣体,早已被魔兵以命封印。”
话音刚落,她猛然张口,喷出一口黑血。
血中浮起一枚金符,纹路竟与记忆中魔兵铠甲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这血……”墨玄眯眼,“怎会和那群‘反派’相同?”
“因为我娘……”她声音轻若游丝,“是当年魔兵统帅的亲妹妹。”
众人默然。
云逸却笑了:“那你现在站在哪一边?”
“我只想活着。”她冷笑,银针重重插入地面,以黑血绘阵,“而且你很快就会明白——你和夜无殇,不是谁模仿谁。”
“你们是同一场实验诞生的两个存在。”
她话音落下,地上符文骤然亮起,记忆随之清晰——
万年前,圣体失控,欲吞噬天地。魔兵统帅以自身为祭,启动“血莲大阵”,意图封印。可阵未成,天道崩塌。临死前,他将魂魄一分为二,注入两个婴儿体内,送往未来。
一个,是云逸。
一个,是夜无殇。
“所以你们本为一体。”她凝视着他,“一个承载圣体残魂,一个继承魔兵意志。可三长老篡改命格,用化灵散毁去夜无殇神识,让他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怪物。”
云逸怔住。
难怪夜无殇香囊中,藏着他的名字。
不是执念。
是本能。
如同左手触不到右手,却始终知道它存在。
“那具尸骸……”灵悦忽然开口,“难道也是你们其中之一?”
“不是。”哑奴的残魂缓缓浮现,喉间震动,发出如剑锋般冷冽的声音,“那是三长老以云逸之血、夜无殇之骨,加上七百名孩童的命魂,炼出的‘假体’。无魂无识,唯有执念——吞噬真身,合二为一。”
众人齐望祭坛深处。
那具被血斧钉死的遗骸,嘴角缓缓咧开,眼眶中幽蓝光芒闪动,色泽竟与灵悦战斗时的瞳光如出一辙。
“它在模仿她。”灵悦后退半步。
“不止。”墨玄冷笑,“它在等——等第十四具傀儡到位。”
话音刚落,天空再度裂开。
一道黑影无声落下。那是一具木偶,通体漆黑,关节处刻着血莲纹,与苏璃发间银簪断裂处的纹路,严丝合缝。
第十四具。
它步入祭坛,跪伏于地,双手高举过顶。
大地猛然震动,血莲阵图尽数亮起,中央空缺一块,宛如等待一把钥匙。
苏璃突然抱头,七根银簪疯狂旋转,发出刺耳尖鸣。
“不……别……”她颤抖着后退,“我不想再被投入炉中……”
云逸眼神一沉,一步跨至她身前。
“没人能再把你炼成药引。”他低声道,“三长老不行,夜无殇不行,还有——”
他抬头,直视天际那片浓黑。
“——你。”
话未说完,祭坛中央光影炸裂,整片战场投影倾泻而下。
万年前的景象尽数浮现——魔兵统帅立于阵心,六臂齐展,各执神兵,背后血莲盛放。他对面,正是身披金纹战袍的圣体之主,正欲抽取地脉之力。
统帅怒吼,自爆魂魄,六臂化剑,直贯圣体心脏。
画面定格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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