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地底突然涌起一股邪异的气息,仿佛有人从下方死死拽住脚踝往里拖,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
顺着那股腥臭味,众人摸到丹阁账房后的铁柜旁,掀开石板,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台阶向下延伸,越走越窄,四周的墙也变了样——青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红色的岩石,表面泛着诡异光泽,像凝固的血丝。苏璃扶着墙,脚腕上的铃铛轻轻晃动,她没出声。这种地方,越安静,活得越久。
第一眼看到的,是地上一圈盘腿而坐的弟子。
云逸他们刚踏入地牢,便看见三十六名弟子围成一圈,动作僵硬,双目紧闭,却呼吸如一,节奏整齐得诡异。突然,其中一人猛地睁眼,瞳孔赤红,眼中爬满黑色纹路,嘴角咧开,笑容扭曲得不像活人。
“蚀心蛊。”墨玄蹲下身,用匕首挑开那人的衣领,露出脖颈上一朵暗红莲花,“和账本记载的一样,定时喂药,否则经脉会自燃。”
云逸伸手探其灵脉,金光刚触到皮肤,那弟子猛然抬头,一拳砸来!云逸侧身闪避,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圣体灵力一震,对方身体僵住,可眼中的红光反而更盛。
“还没彻底疯。”云逸皱眉,“他们……像是被人盯着。”
话音未落,那弟子嘴唇微动,声音仿佛从地缝中挤出:“……香囊……他在等你……”
墨玄脸色一沉:“蛊虫传话?这玩意儿还能当对讲机用?”
“比对讲机狠。”苏璃压低声音,“这是**基站,谁中了蛊,脑子就是夜无殇的中控台。”
灵悦没说话,将剑穗碎片按在最近那名弟子额头上。冰雾蔓延,那人身体一颤,红光稍退,可眨眼间又睁眼嘶吼,扑了上来!云逸一脚踹翻,金光结界瞬间撑起,将所有人拦在外面。
“识海被锁死了。”云逸喘了口气,“清蛊没用,得破控。”
墨玄掏出毒典,指尖划破,以血画符,绿光顺着晶石纹路蔓延,片刻后传来讯息:毒根深埋地下,由护法香混化灵散炼成的“傀儡露”,每日子时顺着地脉,经血莲阵眼注入体内。
“所以丹阁天天给他们下毒?”灵悦冷笑,“还包年包月,准时投递。”
“更狠的是。”墨玄抬头,“这药不杀人,只为让人听话。灵根残弱的最好控制,而圣体血脉……反倒成了信号接收器。”
云逸摸了摸左耳的朱砂痣,那处皮肤竟又开始发烫。
密室位于地牢最底层,门是整块黑铁铸成,刻着合欢宗的双生莲纹。苏璃刚触到门环,银簪忽然嗡鸣震颤,七根簪子瞬间发烫通红。她咬牙推门,一股甜腻腐臭扑面而来,像是烂透的桃子捂了太久。
屋内只有一张石桌,摊着一本古书,封皮上四个字《毒蛊解录》,字迹似血写就,尚带湿痕。
“合欢宗的东西,怎么跑丹阁来了?”灵悦皱眉。
“因为丹阁本就是魔宗的窝。”墨玄冷笑,“你以为他们只卖药?人家还顺带养蛊、养人、养傀儡。”
云逸正要翻书,灵悦抢先抽出剑穗,将冰劲灌入纸页。书面泛起波纹,一行字缓缓浮现:
解傀儡露者,唯二物可破:
一为合欢宗圣女之泪,情至极处凝成,滴入蛊心,断其根;
二为药王谷千年雪莲,寒髓入体,焚其毒。
“圣女早死透了。”苏璃冷笑,“雪莲三百年前就绝种。这方子是写给阎王爷看的吧?”
墨玄盯着“情泪引”三字,眼神微动:“等等,这符文……不是普通眼泪,是‘觉醒之泪’。传说圣女血脉觉醒时,眼泪能化晶,万毒可破。”
话音刚落,苏璃突然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踉跄后退。
“怎么了?”灵悦扶住她。
苏璃没答,低头看向指尖——血从嘴角滑落,滴在书页上,竟凝成一颗透亮泪珠。泪珠与符文相触,泛起金光。
“我……”她声音发颤,“我娘说过……眼泪不能见光……见光……会死人……”
下一秒,她直挺挺倒下,银簪落地,七根簪尖齐齐断裂。
“苏璃!”云逸一把抱住她,触手冰凉如霜,呼吸微弱,可脉象却异常平稳,像……只是睡着了。
“不是中毒。”墨玄搭上她手腕,“是血脉醒了。她根本不是什么炉鼎,她是——”
“合欢宗圣女的女儿。”灵悦低声接道,“所以她的血,能与‘情泪引’共鸣。”
云逸盯着那本书,忽然开口:“既然血能引泪,那……心头血呢?”
“别试!”墨玄一把拽住他,“这书是陷阱!写‘圣女之泪’,就是引人用血去碰。血脉未全醒,当场反噬!”
“可我们没退路。”云逸抬头,“外头那些人,再不动手,就真成傀儡了。”
灵悦没说话,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青玉铃铛碎片上。铃铛轻颤,一声清响,如冰河乍裂。
音波荡开,地牢中三名弟子猛然抬头,红光退去,眼神清明。
“我……在哪?”一人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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