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玉简残影带来的震惊,云逸还没从那些画面中缓过神,便又遭遇了新危机。
云逸从那奇异感应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跟灵悦多说几句话,左臂上的金纹便越来越烫,仿佛皮肤下面有滚烫的东西在流动,每动一下,经脉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他站在荒原上,将血屠斧横在肩膀上,整条左臂好似被雷火反复烧灼过,每呼吸一下,经脉深处便疼得厉害。灵悦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剑穗只剩下半截,在风中晃荡。她没有说话,右手一直按着腕上的红痕,手指微微颤抖。
墨玄靠在旁边倒塌的石碑上,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一本被虫蛀了的《百草毒经》,翻开夹层,拿出一卷画着奇怪符文的帛书,上面的符文弯弯曲曲,宛如七片缠在一起的叶子。
“七叶引魂纹。”他小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咬破手指,血滴在帛书上,符文立刻发出幽绿的光。一行字缓缓出现:“初七夜,地火井,换丹三枚,灵草十二束。”墨玄眼睛一缩,接着往下看,每看懂一行,身体里就有一股阴寒之气窜到背上,好似有许多细针在骨头里扎。这是《血神经》残毒发作了,越看魔道密文,毒性越重。
他没有停下,手指上的血一直滴着,直到第七行——“丹阁首座亲接,不得延误。若云某得丹,即刻加量。”
墨玄猛地合上帛书,嗓子一甜,一口血喷到沙地上。他盯着那滩血,突然冷笑一声:“好啊,原来你们连凝心丹都敢动手脚。”
他抬手摸了摸头发上那半截断簪,簪尖在无风的时候竟然微微抖动起来,接着滴下一滴黑血,落在帛书上,“血屠”两个字清晰地显现出来,就像烙上去的一样。
他眼神一紧,看着手里的断簪,眉头紧皱,心中思索着事情的严重性。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却带着一股杀意,打算去丹阁地底看看,说不定能与人汇合,把真相弄清楚。
云逸穿过丹阁外面的药田。月光斜斜地照下来,药草泛着青灰的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好似烂肉和铁锈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四周安静得有些吓人,偶尔传来几声虫叫,反倒让人更加不安。他屏住呼吸,左臂上的金纹开始隐隐发烫,仿佛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他贴着墙根走,脚步轻得几乎不扬起灰尘,运用在藏书阁学到的“步星移位”避开巡逻守卫的路线。两个守卫提着灯笼走过去,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今夜地火井封了,不能靠近。”
“听说首座要炼一炉急丹,谁也不准打扰。”
云逸等他们走远后,悄悄翻进通风口。铁栅栏都生锈了,他用血屠斧的魔气震松几根,无声地滑了进去。下面是一条狭窄的石阶,通向地底。越往下走,臭味越重,石壁上还有暗红色的手印,好像有人在这里挣扎过。
他藏在夹层暗格,透过一条缝隙往里看——密室中间,丹阁首座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三枚散发着青光的丹药,丹药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与他掌心的金纹有些不对付。对面站着血屠,扛着两米长的血色大斧子,肩膀上搭着一捆黑如墨的灵草,草叶边缘泛着紫芒,一看就是有毒的“断魂引”。
“东西带来了?”首座声音低沉。
血屠点点头,把灵草放在石台上:“归元丹呢?”
“三枚,按约定。”首座递过丹药,手指微微颤抖。
血屠接过,闻了闻,咧嘴一笑:“这次的药性比上个月强,看来你们也着急了。”
“云家那小子最近动静不小,”首座皱着眉,“他要是发觉……”
“他发觉不了。”血屠打断他,“药王谷圣女每月送药引,谁能想到,毒是从丹阁出来的?”
云逸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掌心的金纹疼得厉害,那三枚青光丹药原来是灵悦每月吃的凝心丹,而且“加量”其实是掺了魔毒。血屠感觉到有人,却没有理会,带着灵草走了。首座收起丹药,密室陷入黑暗。云逸等脚步声消失后才从夹层出来,刚走上石阶,掌心金纹剧烈跳动,血屠斧跟着响起来,裂缝里的青光像毒蛇吐信一样消失了。
夜无殇坐在祭坛中间,面前的水镜像活物一样飘浮着,将密室里的交易都映照了下来。他左眼的鎏金眼罩有些发烫,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当画面里云逸的身影一闪而过,水镜剧烈晃动,影像都扭曲了。
他冷笑一声,咬了舌尖一口,一口血喷在胸前的香囊上。香囊原本绣着“云逸”两个字,现在血渗进布纹,把名字一点点腐蚀成扭曲的符文。他撕下香囊一角,让黑血滴下来,在地上慢慢画出一道像锁链一样的符文,末尾指着心口。
符文刚画好,地面石缝里钻出一缕细细的青线,散发着微弱的玉光,跟当年玉簪引的线一模一样。夜无殇眼睛一瞪,抬手一挥,黑血像鞭子一样抽下去,青线一下子被腐蚀了,变成一缕青烟。
他盯着那缕烟,小声说:“你还记得那根线?可惜……这次,我不会让它再连上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