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在半空中慢悠悠地转动着,其纹路与半截玉簪上的别无二致,宛如火印一般,深深烙在三个人的眼中。云逸的手指微微颤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银光“唰”地从静室顶上斜射而下,如同刀割空气般锐利,径直落在石桌中央。
“嗡——”
银光散开,化作一封密信,信面上浮着暗红的符印,形似一只倒吊着的蝎子。墨玄眼睛一缩,手下意识地摸到了腰间的匕首,问道:“魔宗传讯?他们什么时候能把信送到咱们静室里来了?”
灵悦没有吭声,指尖凝出一缕霜气,轻轻点在符印边上。霜丝一碰到符印便融化了,“嗤”地响了一声,信封自动打开,一行血字浮现出来:
【三日后,血祭开启。新器成,万魂饲,天地逆。】
云逸一把抓起信纸,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盯着那行字,喉咙动了动,声音压得极低:“他们不是在研究法宝……而是已经开始炼制了。”
墨玄冷笑一声:“万魂饲?这帮疯子,怕是要把整座黑水渊的怨灵都抽干了。”他抬手一招,九把匕首在半空中排开,刀尖都对着信纸,说道:“要不要现在就烧了它?看着就晦气。”
“别。”灵悦伸手拦住他,“这信能穿过结界,并非普通传讯。它来得蹊跷,但内容……说不定是真的。”
云逸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平静无波。他把信纸摊开,手指顺着血字划过,突然停在了“新器成”三个字上。活阵种子在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红光闪了闪,竟跟那三个字的笔画节奏一同跳动起来。
“它认得这东西。”云逸小声说道,“不是认字,而是认‘器’。”
墨玄眯起眼睛:“你是说,活阵种子……和他们炼制的法宝,原本是一体的?”
“不。”云逸摇摇头,“是‘同源’。就好比……同一棵树上掉落的两片叶子。”
灵悦突然抬手,掌心新凝的冰纹自行冒了出来,蓝光闪烁。她把手覆在信纸上,冰纹一碰到血字,整张纸便剧烈地抖动起来,血字开始扭曲、重组,最后拼成了一行新字:
【器名:噬心铃。炼材:残灵根、冰心脉、断情簪。】
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云逸呼吸一滞,左手猛地按住左耳——那颗朱砂痣开始发烫,仿佛被看不见的针扎了一下。他没有出声,但袖子下面的手已攥成了拳头,指甲嵌进了手掌心。
墨玄盯着那“断情簪”三个字,突然嗤笑一声:“好家伙,魔宗这是把咱们仨写进菜谱里了?残灵根是你,冰心脉是她,断情簪……”他顿了顿,没有往下说,只是抬手摸了摸头发上那半截断簪。
灵悦好像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噬心铃”三个字,瞳孔深处泛起一丝冰蓝色:“我见过这名字……在藏书阁最底层的**里。它并非法宝,而是‘祭器’。用活人做引子,炼出能控制人心神的音波,一旦响起来,筑基以下的当场就会爆体而亡,金丹修士也会神志不清。”
“那不就是个大音响吗?”墨玄咧开嘴,“还是带低音炮的那种。”
“不一样。”云逸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它要的不是死人,而是‘残缺’。灵根残缺、心脉受损、情断簪折……它在寻找‘不完整’的人,用我们的‘缺’,补它的‘全’。”
墨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灵悦慢慢收回手,冰纹消失了,但她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残灵根、冰心脉……这些连宗门长老都不清楚。”
“有人告诉他们的。”云逸抬起头,眼神冷若冰霜,“或者,他们一直就在盯着咱们。”
话刚说完,活阵种子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红光瞬间变亮,直接在空中投出一幅模模糊糊的影像——一座巨大的熔炉,炉心里悬浮着一枚青铜铃,铃身上缠着许多锁链,每条链子末端都连着一具干巴巴的躯体。炉前站着一个人,黑头发上挑染着血红,左眼戴着鎏金眼罩,正把一截玉簪扔进炉火里。
云逸“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木剑“哐”地撞到了石桌上。
“夜无殇。”
墨玄眼神一紧:“他亲自盯着?这铃对他很重要?”
“不是很重要。”灵悦盯着那玉簪在火里变形,“是‘很像’。那簪子……和你母亲留下的,几乎一模一样。”
云逸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玉簪。火阵种子的红光和炉火相互映照,他忽然发现,火里玉簪的符文,和种子投出的符文,有三处走向完全一致。
“他们不是在炼器。”他声音很轻,却如同刀划过石头般刺耳,“是在‘复刻’。复刻我母亲的遗物……复刻她的死法。”
墨玄猛地一拍桌子:“操!所以这铃根本不是对付我们的,是夜无殇搞他妈的‘纪念品’?”
“不止。”灵悦突然指着影像的一角,“你们看炉底。”
三个人的目光都向下移去。炉底刻着一行小字,被火光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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