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轮战斗刚刚结束,硝烟仍在山门前飘荡。云逸紧紧握着剑柄,掌心满是未干的血和汗,黏糊糊的。上一轮雷光消散,灰烬如雪花般悄然落在他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衫肩膀上。
他没有去拍。
三道黑光瞬间撕开天空,落地时扬起的尘土尚未落下,三道身影便已站在了焦土之上。带头的护法身着玄鳞长袍,袍角绣着逆鳞纹,他每迈出一步,地面便裂开一道道宛如符印的口子。左边那人双手缠着铁链,链头扎进地里,仿佛与地脉相连;右边的女子指尖冒着冰焰,每吐出一口气,空中便绽放出一朵霜花。
“三大护法……终于肯亲自上阵了。”墨玄啐了口血沫,把酒葫芦封好,从腰间摘下一把乌黑的匕首,刀刃泛着幽蓝的光,“我还以为你们只会在后面瞎嚷嚷呢。”
灵悦将剑横在胸前,剑穗上的铃铛轻轻晃动,那声音向云逸表明她已做好准备。
云逸深吸一口气,感觉灵力在经脉中如同干涸的河床,又干又堵。昨晚布阵,今晨迎敌,雷符爆炸抽走的不仅是灵力,还有他身体里最后一丝热气。但他不能倒下。
“‘惊蛰二式’改良阵型。”他声音虽不大,却穿透了风沙,“灵悦去左翼牵制,墨玄用毒阵将前面五十步都覆盖住,我守阵眼。”
话还未落下,玄鳞护法抬手便是一道黑气,如龙卷风般冲向九曜阵剩下的光幕。光幕剧烈颤抖起来,三根阵柱“呜呜”作响,裂纹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来了!”云逸剑尖点地,身子猛地往后退,一脚踩在阵台核心的灵石上,手掌按了下去。淡金色的符文从他掌心炸开,顺着地脉蔓延,好不容易稳住了即将崩塌的阵型。
灵悦动了。
她如一道冰线般冲了出去,剑还未拔出,剑气便先至。那女子护法冷笑一声,将指尖的冰焰一甩,两股寒气撞在一起,空中炸开一片霜雾。灵悦借着这股劲腾空而起,剑出鞘的瞬间,七道剑影交错,这是“瞬影七叠”的变化招式——她并不追求一下杀死对手,而是用剑气封死对方的退路。
“她进步了。”墨玄眯着眼,手里的匕首扎进三块灵石,细线连成一个三角毒网,“以前只知道硬冲,现在懂得留一手了。”
“她不是硬冲。”云逸盯着玄鳞护法的动作,小声说道,“她是怕来不及。”
话刚说完,地面猛地一震。铁链护法双臂一震,十二道铁链从土里钻了出来,如毒蛇般扑向阵台的四角。云逸眼睛一瞪——那是地脉节点,一旦被锁住,阵法就彻底失效了。
“墨玄!把毒雾往前压!”
“知道知道,别催命!”墨玄一翻手甩出三枚毒弹,绿雾如潮水般往前涌,可到半路被玄鳞护法一掌打散了。那护法冷笑道:“丹阁首席?不过是个耍毒的小丑。”
“小丑?”墨玄咧嘴一笑,突然把酒葫芦砸到地上,“那你猜猜,这葫芦里装的是毒,还是——炸药?”
轰!
绿雾里炸开一团火,毒雾和火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堵腐蚀性极强的雾墙。铁链护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铁链上都被烧出几个小孔。
“蚀骨毒混天火油?”玄鳞护法脸色变了变,“你竟敢把禁方改成一次性武器?”
“我不光敢改,还敢用。”墨玄擦了擦嘴角的血,“反正,老子今天不节省毒。”
云逸没工夫听他们斗嘴。他盯着三大护法的动作,在脑子里一遍遍地思索对策。他们攻击猛烈,但并非没有破绽。每次攻击换招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时间很短,很难察觉,但确实存在。
他眯起眼。
那停顿,似乎和他们胸前的黑色玉佩有关。每次招式变换,玉佩就会闪过一丝微弱的紫光,像是在充电,又像是在重置什么东西。
“弱点……在玉佩?”他心中一动。
“灵悦!”他低喝一声,“三息后,右侧女护法换招,你攻她左肩!”
灵悦没有询问原因,剑光一闪,第三息的时候便冲了过去。那女护法正准备使用冰焰,玉佩闪了一下光,动作慢了半拍。灵悦剑尖指向她的肩井穴,逼得她赶紧往后退。
墨玄眼睛一亮,“那破玉佩是限制器,还是能量源?”
“不管是什么。”云逸咬着牙,“它就是弱点。”
他刚要下令再次攻击,玄鳞护法就发现了。那人冷哼一声,三枚玉佩同时亮了起来,黑气化作一道屏障,将他们隔开了。铁链护法趁机一扯,三道铁链朝着云逸的双脚和喉咙扑了过来。云逸眼睛一缩,横剑挡住,可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虎口裂开。他往后踉跄了几步,脚一滑,踩到了自己之前滴落的血。
剑柄一滑。
他赶忙握紧,手指关节都泛白了。血让剑柄十分光滑,但他不能松手。
“云逸!”灵悦大喊,想要回来帮忙。
“别过来!”他大喊,“守住你的位置!”
话刚说完,玄鳞护法就冲了过来,一掌朝他胸口拍了下来。云逸勉强侧过身,掌风擦过肋骨,疼得如同被锯齿割一般。他闷哼一声,反手一剑刺了过去,却被对方袖里的骨刃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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