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掐诀,磅礴的本源寒焰自掌心喷薄而出,不再是灼烧万物的炽热,而是凝结虚空的极寒。
空气中的灵力被瞬间冻结,化作亿万片剔透的冰晶,层层叠叠,在寒心崖的废墟之上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这屏障扭曲了光线,隔绝了神识,将这片小小的避难之地,从整个东玄域的版图上暂时抹去。
屏障中央,苏清漪盘膝而坐,眉心那道险些将她神魂撕裂的诡异咒印已然消散,此刻她正依循着丹塔秘法,引导着秦尘渡入她体内的一丝太乙青木雷,小心翼翼地梳理和温养着受创的神魂。
而在不远处的石台上,秦尘紧闭双目,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右臂自肩胛以下,经脉寸断,一片焦黑。
太乙青木雷那充满生机的力量,正化作无数纤细如发的电丝,缓慢而坚定地进行着修复。
每当一寸经脉被重新续接,难以言喻的剧痛便如潮水般涌来,令他额角青筋暴起,但他却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
小雅蹲在一旁,神情专注,默默地将一枚枚蕴含精纯寒气的冰魄玉髓碾成晶莹的粉末,小心地调入药膏之中,准备为秦尘换药。
寂静之中,秦尘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外面如何?”
小雅的动作一顿,轻声回答:“昨夜,东玄域有三百余座村落,家家户户都点亮了雷纹烛火。他们说,是在祭奠‘断誓之英’。”
秦尘眼帘未抬,呼吸却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他们祭奠的,不该是我。是叶归尘。”
叶归尘。
这个名字一出,连正在维持结界的凰九幽,那双赤金色的眼眸都微微黯然。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木杖杵地的闷响传来。
阿蛮,这位身形魁梧如铁塔的汉子,此刻却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他身上缠满绷带,显然伤势不轻,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盟主,”他沉声汇报,“南洋海域传来异动,数以万计的雷心蝶群反常聚集,似乎在朝拜什么。同时,有消息称,当地散修自发组织了一个名为‘承雷盟’的势力,正在模仿雷火使的修行方式,四处寻找雷源。另外……西荒的密探回报,黑楼总部已有三日未发出任何号令,如同死寂。但其散布在各地的分舵,却在暗中频繁调动人手,行踪诡秘。”
秦尘缓缓睁开眼,眸中雷光一闪而逝。
他沉思片刻,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传令下去,开放寒心崖外围的‘雷纹碑林’,允许所有外域修士前来观摩四极引雷阵的残图。”
“什么?”小雅惊呼出声,手中的药碗险些跌落,“盟主,那可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之一!您不怕机密泄露吗?”
秦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漠然:“真正的秘密,从来不在于阵法图谱,而在于人心是否愿意为了守护某些东西,引雷入体,燃尽自己。他们想学,便让他们看。我倒要看看,这天下,究竟有多少人,敢走这条九死一生的路。”
夜色渐深,寒心崖上空,那只通体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火种蝶,正绕着那枚悬浮的吞噬祖雷胚胎翩跹起舞。
它每一次振翅,尾翼都会洒落点点金色的光屑,落在漆黑的胚胎表面。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原本因重创而断裂的“共感回路”,在金光的滋润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甚至衍生出更加繁复玄奥的新纹路。
秦尘心念一动,尝试着从祖雷胚胎中引导出一丝微弱的雷能,隔空注入苏清漪体内。
只听“嗡”的一声轻响,苏清漪的指尖猛地一颤,一朵由纯粹雷霆之力凝聚而成的紫色莲花虚影,竟在她指尖悄然绽放,随即又湮灭于无形。
“这……”凰九幽眼中满是震撼,失声道:“她竟能自行凝练雷力化形!秦尘,你的雷道,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力量,它开始影响他人的天赋,甚至……改变他人的道途!”
秦尘凝视着那朵转瞬即逝的雷莲,感受着从祖雷胚胎中传来的、与无数信念交织的共鸣,他喃喃道:“这不是我的雷……这是他们愿意相信的雷。”
话音未落,崖外原本漆黑如墨的夜幕中,忽然亮起了一点、两点、成千上万点的微光。
远方的大地上,那些曾点燃雷纹烛火的村寨,此刻家家户户都点亮了油灯。
奇异的是,那跳动的灯芯火焰之中,竟隐隐泛起一缕缕淡淡的紫金雷芒。
万家灯火,汇聚成河,远远望去,宛如一条璀璨的星河倒灌人间,与天上的星辰遥相呼应。
后半夜,小雅在巡视崖底禁制时,有了惊人的发现。
那些曾经用于禁锢黑楼强者的命锁藤,其根部竟在不断渗出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
她只是用一柄铁匕首轻轻触碰,匕首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缺口,冒起阵阵黑烟。
她立刻取样,用特制的玉瓶封存,火速交予秦尘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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