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虽对曹掌柜与襦裙少女之间关于“二阶玄药”的对话极为感兴趣,但听闻此事似乎只与凝神境以上修士相关,自己即便知晓也确无大用,便识趣地并未插言。
这位身份神秘的襦裙少女既然当着他的面提出这个话题,显是并不介意他听到这些,这份坦荡,反倒让裴炎心生几分好感。
只听曹掌柜抚须沉吟道:
“二阶玄药确实罕见无比,通常也唯有凝神境以上的道友才会刻意追寻与交易。
敝阁虽规模不及那些跨域大商行,但能在本地坊市立足这么多年,经手的奇物异宝也不算少,确实也曾侥幸经手过几次二阶玄药。”
他话锋一转,面带遗憾,“至于眼下…库房之中确实无有现货。不过…”他刻意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二人,
“老夫这里,倒是恰好有一条关于某处可能蕴藏二阶玄药地点的消息。道友若感兴趣,此消息…亦可作价相售。”
说罢,他似想起裴炎尚在旁,忙转头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这位道友切勿介意,非是老夫刻意隐瞒或区别对待,实乃这消息所指之地,据传有天然禁制或险恶环境,非凝神境修为恐难以深入,即便知晓,于淬体境道友而言,确是徒增烦恼,甚或反招祸患。”
裴炎闻言,心下豁然。曹掌柜此言合情合理,修行界中,实力不足而强求机缘,往往反是取祸之道。
他当即起身,神色平静地拱手道:“曹掌柜不必多言,晚辈明白。既如此,晚辈便先行告辞,二位慢谈。”
见裴炎如此干脆利落地起身欲走,曹掌柜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赞赏,忙招呼方才那名店员前来相送。
就在裴炎经过襦裙少女身边那一刹,一缕细若游丝、却清晰无比的传音悄然钻入他耳中:“坊市东三里外,老槐树下暂候片刻。”
裴炎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惊讶,但瞬间便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也未发生,步履平稳地随着店员下了楼,离开了灵枢阁。
出了灵枢阁,裴炎并未立刻远离坊市。
他依言先是混入人流,在喧闹的坊市街道上看似随意地逛了一圈,目光扫过那些摊位上的各式物品,其中虽不乏一些精巧法器或稀有材料,但于他而言,却已无迫切所需。
约莫一炷香后,他方才不疾不徐地朝着坊市东门行去。
出东门约三里,道旁果然见一棵枝繁叶茂、颇有年头的古槐树。
裴炎在此停下脚步,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方起伏的山峦,看似在欣赏风景,实则在心中细细回味今日在灵枢阁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二阶玄药”之事,以及这位神秘少女寻他,究竟所为何事。
并未等待太久,约莫半炷香后,一道鹅黄色的窈窕身影便自坊市方向翩然而至,几个起落间,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裴炎身侧不远处,正是那襦裙少女。
她见裴炎果真在此静候,唇角不由弯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声音如清泉击玉:“让道友久等了。”
裴炎闻声转身,拱手平静道:“前辈言重了,并未等多久。
不知前辈特意传音,唤晚辈在此相候,所为何事?”他心中虽有猜测,但依旧选择开门见山。
少女嫣然一笑,摆了摆纤纤玉手:
“哎,不必总是前辈前辈的称呼,听着生分。
我名云霓,虽痴长你几岁,修为也暂高你一阶,但道友你年纪轻轻便已臻淬体境大圆满,根基之雄厚实属罕见,突破凝神境想必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届时,你我便是同辈相称了。”
裴炎却并未顺势改口,只是微微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现实的凝重:
“云霓道友谬赞了。淬体境与凝神境之间的瓶颈,宛若天堑,岂是易与?
晚辈一无雄厚背景支撑,二无充足资源倾斜,能否觅得那一线契机成功破境,还是未知之数。”这番话半是实情,半也是惯有的谦逊与谨慎。
云霓闻言,却是“噗嗤”一声轻笑出来,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狡黠:
“啧,你这滑头,说话总是不尽不实。
我虽不知你具体有何等际遇,但我的功法灵识感知颇为特殊,能大致洞察他人法力深浅与气血强度。
你之根基,远超同阶修士,甚至…肉身之强韧,已堪比初入凝神境者。这等底蕴,若还说什么无望凝神,岂不是太过自谦了?”
裴炎心中顿时凛然!他自修炼《锻体衍窍诀》并服食完形赤珠果后,肉身强度确是他隐藏的一大底牌,自问已能极好内敛,等闲凝神境修士也未必能一眼看穿。
没想到竟被此女点破!此女功法之奇异,见识之广博,远超他预料。
见裴炎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且戒备,云霓反而咯咯笑了起来,语气轻松地宽慰道:
“好啦,不必如此紧张。此乃我师门传承功法之特异,并非人人皆有此能。
况且,我并非此域之人,只是…嗯,算是游历途经此地,偶遇些麻烦,不得不暂时滞留些时日。对你并无恶意,更不会随意泄露他人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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