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
丹鼎司的药香裹着星露的清润。
软榻上的粉发女子半倚着,鸦羽般的睫毛垂落。
遮住眼底的清明,只留几分病后的慵懒。
符玄指尖缠着一缕粉发,见门被推开,抬眼望去,语气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
“哟,将军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让这丹鼎司蓬荜生辉啊。”
景元提着食盒进门,银白战甲上的星尘还未拭去,温和的笑意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符玄你伤势未愈,我特意寻了些凝神的补品来。”
他将食盒放在矮柜上,刚要掀开,就被符玄伸手按住。
“将军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符玄挑眉,粉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
“罗浮刚安稳几日,别回头又被什么人钻了空子。”
“您要是扛不住这将军的担子,趁早传给我,省得大家跟着提心吊胆。”
这话听着尖锐,可景元却听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无奈地笑了笑:
“你还是这般不饶人。”
“我既然说过要把将军之位传给你,那必会传给你。”
一旁的彦卿早已站起身,少年挺拔的身影绷得笔直。
脸上满是愧疚,双手紧紧攥着佩剑剑柄:
“师父!都是弟子无能!”
“那日被方源那魔头算计,不慎被他掳走。”
“不仅没能帮上忙,还让您和罗浮上下担心,弟子真是太大意了!”
他越说越激动,眼底泛起红意,语气里满是自责:
“若不是弟子一时疏忽,也不会让那魔头有机可乘。”
“更不会让太卜为了救我受了伤。”
“弟子反思了许久,往后定当勤加修炼,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符玄瞥了他一眼,嘴上不饶人:
“知道错就好,别光说不练。”
“下次再被人掳走,我可没闲工夫救你。”
话虽如此,指尖却悄悄松了松——彦卿这小子,演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景元拍了拍彦卿的肩膀,温声道:
“此事怪不得你,方源狡诈多端,连我都数次吃亏。”
“你经验尚浅,栽个跟头也是难免。”
“往后多加留意便是,不必太过自责。”
“师父宽宏大量,可弟子不能原谅自己!”
彦卿梗着脖子,一副热血上头的模样:
“弟子已经制定了修炼计划,每日寅时便起身练剑。”
“绝不再让任何宵小之辈有机可乘!”
符玄看着他这副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连忙咳嗽两声掩饰: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表决心了,吵得我头疼。”
她转向景元,语气缓和了些:
“你带来的补品,确定没被人动过手脚?”
“如今罗浮暗流涌动,可别是别人借你的手,来给我送‘好东西’。”
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就知道符玄心思缜密:
“放心,这些补品都是我亲自买的,绝无问题。”
他掀开食盒,里面的星纹果色泽鲜亮,灵光流转:
“这果子能滋养神魂,对先生的伤大有裨益。”
“算你还有点良心。”
符玄拿起一颗,指尖摩挲着果皮上的纹路,语气依旧带着点拌嘴的意味:
“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处理舟上事务,怕是没少熬夜吧?”
“眼底的青黑都快遮不住了。”
“将军之位虽重,可也得有命坐才行。”
景元心中一暖,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
“多谢关心,我自有分寸。”
他看向符玄,语气诚恳:
“先前方源之事,是我没有看管周到,没有识破那厮的伪装…”
“少来这套虚的。”
符玄白了他一眼,将星纹果递到嘴边,却没立刻咬下:
“真想谢我,就把罗浮的防卫再加强些,别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机可乘。”
“还有,舟上那些人最近往来频繁。”
“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彦卿连忙附和:
“师父,太卜大人说得对!”
“那些长老一个个心思深沉,弟子总觉得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上次弟子被掳,说不定就有他们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一脸义愤填膺,仿佛真的想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景元点点头:
“此事我已有察觉,正在暗中调查。”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罗浮的安稳。”
他看了看符玄,又看了看彦卿:
“先生安心养伤,彦卿你好好修炼,有任何情况,随时告知我。”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符玄挥挥手,像是在赶人,眼底却掠过一丝算计。
景元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彦卿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愧疚与热血,凑到符玄身边,压低声音:
“先生,您觉得景元师父起疑心了吗?”
符玄咬了口星纹果,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他要是不起疑心,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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