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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首阁的晨露还沾在玉兰花瓣上时，方源已经醒了。
身侧的镜流还睡着，长发散在枕上，指尖轻轻搭在他的小臂上，呼吸均匀。
自从那天击退幻胧击退，她的魔阴身安稳了许多，夜里也很少再被疼醒。
方源轻轻挪开手臂，刚起身，镜流的眼睫就颤了颤。
她没睁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
“你又要走吗？”
“不走。”
方源俯身，帮她把散在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去给你买糖糕，你昨天说想吃。”
镜流这才睁开眼，眼底的雾气渐渐散去，她点了点头，却还是伸手抓住了方源的衣角：
“我等你回来。”
“很快。”
方源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出了门。
方源刚走到卖糖糕的摊位前，就听见摊主笑着打招呼：
“方先生，又来买糖糕啊？还是要桂花味的？”
这些天他总来买糖糕，摊主早就记熟了他的口味。
“对，再来两块。”
方源接过糖糕，又绕到隔壁摊位买了些新鲜的浆果。
镜流昨天看到廊下的浆果盆栽，说想吃点酸甜的东西。
往回走时，方源路过仙舟的公告栏，上面贴着一张红纸，写着三日后举办烟火会。
庆祝击退幻胧击退，也算是给罗浮的百姓们提提士气。
他看着公告栏上的字，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随即又被温和覆盖。
这倒是个拉近与镜流距离的好机会。
回到剑首阁时，镜流正坐在廊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片玉兰花瓣，眼神放空。
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抬头，看到方源手里的糖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起身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
“嗯，快吃吧，还热着。”
方源把糖糕递给她，又拿出浆果放在石桌上：
“三日后仙舟有烟火会，要不要一起去看？”
镜流咬糖糕的动作顿住，她抬头看向方源，眼底满是惊讶：
“烟火会？像百年前那样的吗？”
“对。”
方源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
“百年前你跟我，一起看。”
提到百年前的事，镜流的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她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期待：
“要去！我想再看一次烟火。”
接下来的三天，镜流明显比往常更兴奋。
她会拉着方源一起收拾阁里的花草，会主动去厨房帮忙洗菜。
甚至还拿出了当年穿的那套浅紫色衣裙，在镜前比划了半天，转头问方源：
“穿这个去看烟火，好不好看？”
方源看着她眼底的光，笑着点头：
“好看。”
终于到了烟火会这天，傍晚时分，方源牵着镜流的手往观星台走。
路上的人很多，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孩子们拿着灯笼跑着闹着。
大人们则三五成群地聊着天，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镜流紧紧牵着方源的手，生怕被人群冲散。
她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眼底满是新奇。
这些年她大多待在剑首阁，很少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
“小心脚下。”
方源放慢脚步，帮她避开路上的石子：
“前面就是观星台了，那里视野好，能清楚看到烟火。”
两人刚走到观星台，就见景元带着几位将领也在。
景元看到他们，笑着点头示意，却没有过来打扰，只是远远地站着，目光落在远处的人群上。
显然，他还是不想打扰镜流和方源。
镜流也看到了景元，她朝着景元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随后便转头看向方源，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身上。
没过多久，夜空突然亮了起来。第一束烟火冲天而起。
在夜空中炸开，化作漫天的金红色光点，像散落的星辰。
紧接着，更多的烟火接连升空，红的、绿的、蓝的、紫的，在夜空中交织成各种形状，有的像盛开的牡丹。
有的像飞翔的仙鹤，还有的像闪烁的星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镜流仰头看着夜空，眼底映着烟火的光芒，脸上满是惊叹。
她的手轻轻攥着方源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方源看着她的侧脸，烟火的光落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镜流的情绪很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是想起了百年前的烟火会。
“阿流。”
方源轻声开口，声音在烟火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镜流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疑惑：
“怎么了？”
方源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熟悉的气息，让镜流瞬间放松下来。
她下意识地回抱住方源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
方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真诚：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百年前的烟火会，我没能陪你看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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