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司。
金属壁泛着冷调的银辉,只有方源指尖流转的淡金色仙元,漾开一圈微弱的暖意。
他将人如故放回仙窍收好,身后就传来布料轻擦的声响。
镜流踩着细碎的步子走近,白发如霜雪般垂落在肩头。
红眸里盛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像株攀附巨树的藤蔓,紧紧跟着他的身影。
“方源,你刚才用了太多仙元,要不要坐下来歇歇?”
镜流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方源的袖口。
却又在指尖即将碰到布料时,微微顿了顿,似乎怕惊扰了眼前人。
方才在休息区,丹恒的枪、姬子的无人机,哪怕都被方源轻易挡下。
可她看着那些指向他的武器,心脏还是像被攥住般疼,连呼吸都跟着发紧。
方源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指尖的仙元下意识柔和了几分。
他从不习惯旁人的靠近,可对镜流,却总有种难以言说的纵容。
或许是她眼底那抹纯粹的痴缠,或许是她无论何时都只围着他转的模样。
让他在这冰冷的星际旅途中,找到了一点不那么烦人的“归属”。
“无妨,这点消耗不算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比对着列车组时,多了几分特有的温度。
镜流却不依,她上前一步,固执地拉住方源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一丝微凉。
“怎么会无妨?你刚才为了稳住星的伤势,又用仙元挡了丹恒的枪,我都看到了。”
她的红眸里闪过一丝怨怼,不是对他,而是对那些让他耗费力量的人。
“他们明明知道你是仙尊,还敢对你动手,简直不知死活!”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狠戾,仿佛只要方源点头,她就会立刻冲出去,将那些“冒犯者”撕碎。
方源看着她眼底的痴狂,没有推开她的手,只是淡淡开口:
“他们还没那个本事伤我。”
对他而言,列车组众人不过是旅途中的过客。
若不是偶尔需要借助列车的星图寻找突破契机,他根本不会留在这方寸之地。
至于那些人的敌意,在他眼里,和小孩的挑衅没什么区别。
可镜流却不这么想。
她拉着方源的手腕,将他带到房间落的沙发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下,然后转身去旁边的储物架上翻找。
“你等着,我给你泡杯茶,喝了能补补仙元。”
她的动作很快,生怕耽误了片刻,方源的身体就会不舒服。
方源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白发垂落在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团柔软的雪。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镜流时,她还只是个在家园毁灭中侥幸存活的小孩。
眼底满是绝望,是他随手将她从尸堆里救出来,本以为她会像其他人一样
对他又敬又怕,可她却偏偏缠上了他,从此眼里心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方源,茶泡好了,你慢点喝,有点烫。”
镜流端着一杯温热的灵草茶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红眸里满是期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她甚至还特意用袖口擦了擦杯壁,确保没有一丝灰尘。
方源接过茶杯,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一股淡淡的灵草香飘入鼻尖。
他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带着一丝清甜,顺着喉咙滑下去,确实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意融入丹田,温养着刚才消耗的仙元。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镜流见他喝了,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像冰雪初融般,瞬间明媚起来。
她挨着沙发边缘坐下,身体微微倾斜,几乎要靠在他身上,声音里满是满足:
她说着,又想起刚才在休息区的场景,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红眸里闪过一丝阴鸷:
“都怪星和三月七,要不是她们,你也不会耗费那么多仙元。还有丹恒和姬子,居然敢对你拔剑、举枪,我真想……”
她的话没说完,眼底的狠戾毫不掩饰。
方源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
“没必要为了他们动气。”
在他眼里,那些人的生死无关紧要,不值得镜流为他们耗费心神。
可镜流却摇摇头,固执地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掌心紧紧攥着,仿佛怕他被别人抢走:
“怎么没必要?他们对你不敬,就是对我不敬!谁都不能伤害你,谁都不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委屈和偏执。
“我只有你了,方源。如果连你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方源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指尖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抽回手。
他很少会去安慰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任由她攥着。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
“没人能伤我。”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每次镜流不安的时候,他都会这么说。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句简单的承诺,可对镜流来说,却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全部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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