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舟刚掠过朝阳州的天际线,就被一股强烈的灵脉波动震得微微倾斜。阿烬扶着舟舷往下看,金色麦田已被两道截然不同的光韵分割——西侧是青铜色的古战场虚影,赵烈身披残破铠甲,手中长剑凝着苍劲的土脉光,正指挥着古代士兵在麦田中布下军阵;东侧则是淡蓝色的科技光罩,陈曦穿着绣有灵脉纹的白褂,手中握着一块控纹晶,光罩内,一位戴眼镜的老者正对着图纸写写画画,正是她要守护的先祖。
“赵烈已经强行锚定了回廊节点。”林夏的怀表剧烈转动,表盘上的古战场影像与现实叠影逐渐重合,“他在修改士兵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能打赢朝阳关之战。但陈曦的先祖就在军中负责军械,一旦战役胜利,先祖会因为‘武器威力显着’而加大研发投入,最终造出能毁灭半个州的‘炎爆炮’。”
两人刚下舟,就被一道土脉光墙拦住。赵烈的身影从光墙后走出,铠甲上的血痕还带着新鲜的灵脉波动,显然刚与陈曦的人交过手:“来者何人?敢闯我朝阳关军阵!”他的目光扫过阿烬掌心的月魂晶,瞳孔骤然收缩,“你也是执妄者?”
“我是灵脉守护阁的阿烬。”阿烬没有催动灵脉,而是上前一步,“你的族人在朝阳关之战中牺牲,这份痛苦我懂。但你强行修改节点,会导致时空叠影扩散,而且……”他指向陈曦的光罩,“那里面的人,是另一位执妄者要守护的对象。”
话音刚落,陈曦就带着几位守时盟修士走了过来,控纹晶在她手中发出嗡鸣:“赵将军,我知道你想为族人复仇,但先祖的炎爆炮在后世引发了‘赤焰灾变’,害死了十万人。我必须阻止他完成武器图纸!”
“荒谬!”赵烈怒喝一声,长剑劈出一道土脉光刃,光刃擦着陈曦的光罩飞过,在麦田中劈出一道深沟,“我的族人在战场上冻饿而死,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只要打赢这一战,他们就能活下去,后世的灾变与我何干?”
陈曦的眼眶红了,她调出控纹晶中的影像——赤焰灾变后的废墟中,一个小女孩抱着母亲的尸体哭泣,正是她的曾祖母:“对我来说,后世的十万人和你的族人一样重要!你不能为了过去的执念,牺牲未来的生命!”
两人的灵脉光同时暴涨,土脉光与科技光在麦田中央碰撞,引发剧烈的冲击波,周围的时空叠影愈发混乱——古代士兵的戈矛刺穿了现代修士的灵脉盾,而修士的灵脉枪也击中了士兵的铠甲,双方的伤口都在流血,这些本不该交互的伤害,竟都成了真实的创伤。
“住手!”阿烬猛地催动月魂晶,莹白治愈光在两人之间凝成光墙,将碰撞的灵脉光强行隔开,“你们看清楚!这些叠影已经影响现实了!”他指向一位受伤的古代士兵,士兵的伤口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紫黑的妄力,“再打下去,你们的执念会催生执影,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任何人,还会害死更多人!”
赵烈愣了一下,看着士兵伤口处的妄力,想起自己穿梭时看到的时空碎片——修改节点后,朝阳关虽然守住了,但炎爆炮引发的灾变中,他的后世子孙也在其中。陈曦也注意到光罩内的先祖,图纸上的炎爆炮设计图旁,竟多了一行赵烈族人的名字,那是先祖记录的“武器测试志愿者”。
林夏趁机将怀表递到两人面前,表盘上浮现出千年前时空崩塌的影像:“这是过度穿梭的后果。执妄者的执念不是用来‘修改’的,是用来‘铭记’的。赵将军,你该记住的是族人的牺牲,而不是强行改变战争结果;陈小姐,你该守护的是先祖的良知,而不是彻底否定他的研究。”
就在这时,墨染的传讯晶突然亮起,屏幕上的画面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暗月州的废弃矿洞内,无数执念光团被装在特制的水晶瓶中,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将光团卖给几个面色麻木的人。“这是‘时间掮客’。”林夏的脸色变得凝重,“他们抽取普通人的微小执念,比如‘想重考一次的试’‘想挽回的争吵’,在回廊中构建迷你场景出租牟利。这些被抽走执念的人,会逐渐失去情感,变成麻木的行尸走肉。”
画面中,冰珞正用守道光悄悄跟踪时间掮客,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阿烬,这些光团的能量波动很杂,里面有孩子想留住宠物的执念,也有老人想再见老伴一面的执念……而且我们发现,这些光团最终都会流向矿洞深处,那里有个强大的灵脉波动源。”
赵烈看着画面中麻木的人们,握紧长剑的手缓缓松开。他想起自己族人临死前的眼神,那里面有不甘,更有对生的渴望,而不是像这些人一样失去灵魂:“这些人……在亵渎执念。”
陈曦也收起了控纹晶,她看向光罩内的先祖,用灵脉音对先祖说了一段话——那是赤焰灾变的惨状,也是后世对和平的渴望。先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默默在图纸上划掉了炎爆炮的核心设计,转而写下“民生炉具改良方案”。光罩内的科技光韵变得柔和,不再与赵烈的土脉光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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