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绣娘们赶制的“五域图”藤衣,在三日后的晨光里展开时,连同心网的藤叶都跟着颤了颤。那是件用五色藤丝混纺的长衣,衣摆绣着奔腾的河谷,衣襟缀着草原的帐篷,后背铺着冰原的雪岭,最妙的是领口,用主藤与紫藤交织出双月桥的轮廓,桥栏上爬满了细小的“和藤”叶,叶尖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该给和藤穿上了。”阿禾捧着藤衣,走到同心网中心的藤编台旁。如今的和藤已长到一人多高,五色藤叶在网下舒展,根须顺着网脉蔓延,像给大地系了条绿色的腰带。孩子们踮着脚,小心地把藤衣披在和藤茎秆上,衣摆垂落时,绣着五域风光的纹路正好与网下的藤影重叠,像把整个五域都披在了和藤身上。
刚穿好藤衣,传声管里就传来冰原的急报——不是险情,是欢呼。管里滚出个藤编的小雪车,车上载着颗拳头大的冰球,冰里冻着朵紫色的花:“我们的紫藤开花了!就在雪屋里,用暖藤毯裹着养的,像你们送的藤衣领口的花!”
孩子们赶紧往雪车里塞了把和藤的新叶:“让它闻闻五域图的味,长得更旺!”雪车顺着传声管滑回去时,和藤的叶尖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给远方的花打招呼。
胡商的网香酒坛旁,新搭了个藤编的“酿坊”,坊顶用同心网的藤丝搭成,四面敞开,好让五域的风都能吹进来。他正指挥伙计往新酒里加“料”:冰原的雪蜜、河谷的莲子、草原的野果、城邦的紫藤露、五域坊的藤花酱。“这坛叫‘全家福’,”他拍着坛身笑,“等和藤的藤衣被风吹得发白,就启坛,到时候五域的人围着喝,才算真的圆满。”
阿禾的织坊接到了新活计——给各域的信使做“巡网衣”。样式照着和藤的五域图藤衣缩小,只是在袖口、下摆加了可调节的藤扣,方便信使在不同气候里穿脱。“往冰原去的,里子加三层紫藤绒;往河谷去的,外层刷耐寒藤胶防水;往草原去的,领口缝锯齿藤边防沙。”她对着图样叮嘱,“让每个信使穿上,都像带着五域的暖在走。”
同心网的传信囊里,最近总装着些特别的东西。河谷的船工送来了块水藤根雕的小船,船上坐着五个藤编小人,分别穿着五域的衣裳;草原的牧人寄来片锯齿藤叶,叶上用羊毛粘出个网的形状,说“风穿过叶孔,会发出《藤道谣》的调子”;城邦的绣娘塞进半块紫藤染的布料,说“给冰原的孩子做小袄,比暖藤毯更贴身”。
茶商在网下挖了条“分香渠”,渠里铺着五色藤丝,一头连着分茶井,一头通向各域的茶摊。“渠里的水混着五域的茶香,”他用藤勺舀起渠水,“流到冰原,水里会浮着雪茶的沫;流到草原,水色会变成锯齿藤的褐,喝着带点野劲。”
孩子们最喜欢在分香渠边玩“猜域”的游戏——蒙着眼尝渠水,猜对水流向哪个域,就能得到片和藤的新叶。有个冰原的孩子总能猜对,他说:“水到冰原会带着点凉,像握着雪块喝热茶,这种味,只有家里有。”
乐师们把和藤藤衣上的五域纹路编成了新谱,琴音弹到河谷段落时,同心网的水藤丝会跟着震颤;奏到草原部分,锯齿藤丝会发出“沙沙”的和音。孩子们跟着调子跳藤舞,脚步踩着网下的五域光斑,像在五域的土地上奔跑。
老族长在藤编台旁立了块新的木牌,上面刻着“衣暖同身,藤连同心”。他抚摸着和藤身上的五域图藤衣,对围过来的孩子们说:“这衣不是穿给藤看的,是穿给咱们自己看的——不管在哪,看到这衣上的纹路,就知道家在这,牵挂的人也在这。”
傍晚的风带着暖意,吹得和藤的藤衣轻轻扬,衣摆的河谷浪纹与网下的水藤影重叠,像真的有河水在流淌。传声管里飘来各域的炊烟味,混着网香酒的醇、同心茶的甘、藤花的甜,往更远的地方飘去。
藤生望着和藤身上那件裹着五域风光的藤衣,看着分香渠里流向各域的水,忽然明白,这衣裳裹着的从不是简单的暖。是信使袖口的藤扣锁住的牵挂,是分香渠水里带着的熟悉味,是木牌上刻着的“同身”二字,让五域的距离在心里变近了——不管山多高、海多宽,只要想起那件藤衣上的纹路,就像所有牵挂的人都在身边,所有温暖的地方都在眼前。
夜色里,和藤的藤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五域图的纹路与同心网的藤影融在一起,像给大地盖了层暖被。而那些在渠水里流淌的茶香,正带着藤衣的味,往冰原的雪屋去,往草原的帐篷去,往所有有五域人在的地方去——要不了多久,每个角落的人都会知道,有件藤衣裹着五域的暖,正跨越山海,往他们心里去呢。
阿禾捏着字条笑,指尖拂过藤衣领口的绣花:“这花倒比我们绣得争气,在冰里都能熬到绽放。”说着取来针线,在衣摆的河谷浪纹旁添绣了朵同款紫花,“给五域图添个新景致——冰原绽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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