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没有解释,反而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飘渺:“如果你记得一件事,清清楚楚,但第二天开始,全世界的人都不记得了,只有你自己知道……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索隆充满战斗本能的大脑里激起了一圈涟漪,但他此刻无暇深思。
就在这时,一旁闭目“感受”着这一切的藤虎,微微侧过头,虽然他看不见,但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感知到了沈青的到来,那股平静却深不可测的气息,与这片绝望的战场格格不入。索隆正将全身的力量和霸气倾注于双刀之上,与那死亡的丝线角力,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听到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来,炽热的呼吸喷吐在冰冷的刀柄上,声音因极度用力而带着嘶哑的喘息,却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地吼道:
“那就记住!直到它变成事实为止!”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因充血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如野兽般不屈意志的独眼,死死盯住沈青仿佛隔着一层迷雾的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只要你自己相信是真的,管别人记不记得!想做的事,去做就是了!在这里想破头,鸟笼就会停下吗?!”
话音未落,他狂吼一声,将因对话而稍稍分散的力量再次爆发出来,黑刀与鸟笼摩擦出刺耳的音爆和飞溅的火星!
这几句话,如同一柄未经打磨、却足够沉重的铁锤,毫无花哨地、直接砸在了沈青那颗因漫长生命和规则悖论而变得复杂、甚至有些迷茫的心上。
那么简单,那么直接,那么……纯粹。
(是啊……记住,直到它变成事实为止……只要自己相信……去做就是了……)
索隆的话语,和他此刻用身体硬撼规则、一步不退的身影,像一道撕裂阴云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心中那片因“可能失败”和“被遗忘”而产生的迷雾。
她看着索隆近乎透支却依然挺直的脊梁,那双清澈眼眸中的迷茫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渐渐沉淀为一种更深邃的坚定。
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后的第一缕阳光,悄然浮现在她的唇角。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
她向前迈出了两步。这两步,看似寻常,却仿佛踏在了某种无形的节点上。她与奋力抵抗的索隆,仅有一步之遥。
索隆正将全部的霸气、意志、体力都倾注在双刀之上,与那死亡的丝线进行着角力,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砸在滚烫的地面上。他全身的肌肉紧绷如钢铁,青筋虬结,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着抗争。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沈青竟然又向前了一步,距离那锋利无比、缠绕着霸气的鸟笼丝线几乎触手可及!
“喂!你做什么?!”索隆大惊,甚至顾不上维持抵住鸟笼的全力,猛地转过头,朝着沈青嘶声吼道,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焦急和愤怒,“这东西很锋利!快退后!!”
他以为她要做傻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青缓缓抬起了那只白皙、纤长、骨节分明,仿佛最适合抚琴弄月,而非沾染丝毫杀伐的右手。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接近致命的危险,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指尖萦绕着一层肉眼难以察觉、却让索隆感知中空间微微扭曲荡漾的淡蓝色光晕——那是她调动了本源海灵根的力量,一种天生对恶魔果实能力具有某种上位压制特性的天地灵蕴。
在索隆瞪大的瞳孔注视下,在周围所有仍在拼命推挤、哭喊、绝望挣扎的人群边缘,那只手,毫无畏惧地、轻柔地,直接握向了那根足以切割钢铁、吞噬生命的鸟笼丝线!
“不——!”索隆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那只纤手,稳稳地握住了丝线。
丝线没有割破她的皮肤,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它就那样被她徒手握住,仿佛握住了一根普通的丝线。
紧接着——
咔嚓……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的脆裂声,清晰无误地传遍了整个突然陷入死寂的广场!
这声音并非来自物理层面的断裂,更像是某种规则、某种契约、某种强大的能力本源被强行中断、捏碎时发出的、不甘的哀鸣!
在所有人瞪大到极致、几乎要裂开的瞳孔倒影中,那由多弗朗明哥线线果实觉醒之力构筑、缠绕着高阶武装色霸气、被视为绝对死亡象征的鸟笼,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它并非是从被握住的那一点开始崩碎,而是……整体瞬间凝固,然后,如同被投入永恒烈日的冰晶,从最细微的丝线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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