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桂的醇厚、丁香的辛辣、豆蔻的清冽在晨风中交织成粘稠的香雾,将桑给巴尔石镇的白墙染成带着暖意的琥珀色。张斌踩着被香料粉尘浸成棕红色的石板路,掌心的赤铁矿护身符在热带阳光下泛着暗红光晕,与不远处印度洋的蔚蓝形成鲜明对比。他低头摩挲着祖父手绘地图上的“香瓷窖”标记,标记旁用斯瓦希里语和中文写着“星引香开”,笔尖的檀香木墨迹虽已泛黄,却仍能嗅到淡淡的木质香气——这是郑和航海总录中“桑给巴尔窖藏以香为钥”的唯一线索。
“张队,光谱仪检测到市场东侧的古驿站墙体内有青花釉料反应!”王浩举着平板电脑快步追来,屏幕上的热成像图勾勒出驿站地下的不规则空间,“但信号被密集的香料仓库干扰,无法确定窖藏入口。而且——”他突然压低声音,手指划过屏幕上的十几个红点,“蛇眼组织的人已经到了,他们伪装成香料商人,在驿站周围布下了监控。”平板电脑的反光映出他鼻尖沾着的姜黄粉末,那是刚才在香料摊伪装侦查时蹭到的。
伊万诺夫背着防水背包走在队伍侧面,防寒服早已换成透气的卡其色工装,腰间的军用匕首鞘上缠着斯瓦希里族的红色缠腰布。“十五年前我在桑给巴尔追过一批偷运象牙的盗匪,当时帮我的就是古驿站的守护者。”他指向驿站门口那棵枝繁叶茂的凤凰木,树干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船锚纹,“那是护藏人的标记,当年他们用丁香油调和的颜料给我画过路线图,说驿站地下藏着‘郑和的香瓷秘密’。”
苏婉清正蹲在一家香料摊前,指尖捏着一小撮暗红的丁香,面前的便携式显微镜下,丁香的断截面嵌着极细的青花釉料颗粒。“郑和总录记载‘以香裹瓷,以瓷藏香’,这些丁香的纤维里渗着青花钴料的成分,说明当年工匠把釉料和香料混合后涂在瓷器表面,既防潮又能做标记。”她拿起摊主将的一个陶制香盒,盒壁的斯瓦希里几何纹中藏着细微的中文“永乐”字样,“这是郑和船队与当地工匠合作的实证,陶土是桑给巴尔的红土,烧制工艺却有中国龙泉窑的痕迹。”
埃莱娜正用琉璃吹管对着阳光调试,淡绿色的琉璃管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落在香料摊的豆蔻堆上。“穆拉诺岛的古籍说,桑给巴尔的护藏密钥是‘火炼香、琉璃映’,火是指香料的高温蒸馏,琉璃则要映出特定的星象。”她从背包里取出一小块从威尼斯带来的琉璃残片,残片与陶制香盒接触的瞬间,表面浮现出与香盒纹饰吻合的星图,“你看,这星图和郑和牵星术的‘北极星定位图’完全一致。”
“几位是来寻‘香瓷同源’的朋友吧?”一道裹着檀香与椰枣甜香的男声从凤凰木后传来,一位身着白色阿拉伯长袍、头戴红色圆帽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腰间挂着的银质香盒上刻着与陶盒相同的“永乐”暗纹。他递过一枚用丁香梗串起的护身符,上面刻着斯瓦希里语“守护”:“我是穆罕默德·萨利赫,古驿站的守护者,我祖父当年和你爷爷一起修复过驿站的星象台。”
萨利赫引众人穿过香料摊后的窄巷,巷壁上的壁画已有些褪色,却仍能看清郑和宝船与阿拉伯独桅帆船并肩航行的场景。“永乐五年,郑和船队抵达桑给巴尔,用青花瓷器交换丁香、肉桂等香料,还帮我们修建了这座能抵御季风的古驿站。”他推开一扇刻着星象纹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香料与瓷器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窖藏的入口在星象台的基座下,但需要‘三味密钥’才能打开——丁香的辛、肉桂的醇、豆蔻的清,这是当年郑和与我先祖约定的密码。”
星象台位于驿站后院,圆形的基座上嵌着十二块刻有不同星象的青石,中心是一根青铜制的牵星杆,杆身刻着的刻度与郑和航海图上的“指”“角”单位完全一致。萨利赫将三小罐香料放在基座的三个凹槽里,凹槽旁的阿拉伯文刻着“星随香动”:“极昼时分,阳光经牵星杆折射,落在盛有香料的凹槽里,香料蒸汽会映出窖藏入口的位置。但今天是阴历十五,蛇眼组织的人应该会趁月相变化时动手——他们知道‘月映香雾’也能激活机关。”
王浩突然拽了拽张斌的衣袖,无人机的实时画面显示,驿站外的香料市场里,十几个伪装成商人的人正慢慢围拢过来,手中的帆布下露出了冲锋枪的枪管。“是蛇眼组织的主力!还有当地的‘香料黑手党’,他们控制着桑给巴尔的香料走私渠道!”他快速切换画面,调出驿站的三维模型,“后院有个通往海边的秘道,万一情况不对可以从那里撤离。”
“分两组行动!”张斌迅速部署战术,“伊万诺夫和萨利赫守在前院,用香料仓库的麻袋设置路障,把敌人引到窄巷里;王浩启动无人机干扰信号,再用烟雾弹封锁他们的视线;我、婉清和埃莱娜留在后院激活机关,找到窖藏后立刻从秘道撤离!”他从背包里取出祖父的铜柄短刀,刀身划过青石基座,留下一道浅痕——这是当年爷爷和萨利赫祖父约定的紧急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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