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晨雾裹着刺桐花的清香,漫过“探源号”的甲板时,张斌一眼就望见了码头人群中的熟悉身影——卡维塔裹着姜黄色纱丽,鬓边别着闽南的素馨花;塔玛穿着麻布长袍,腰间的石刀嵌着新烧的羽蛇纹瓷片;卡鲁捧着一块冰雕,在南方的暖风中冒着细碎的白气,身后跟着五洲工匠代表,每个人手中都提着装满工艺原料的行囊。“斌哥!我们提前三天就到了!”卢卡的堂妹举着绣着“龙窑”二字的灯笼跑过来,灯笼穗子是阿扎姆教她编的六藤纹样。
龙窑藏在清源山的山坳里,青砖墙爬满三角梅,窑口“泉州龙窑”四个篆字是张斌祖父的笔迹,与窑壁上张守业的刻痕遥相呼应。窑前的空地上,早已搭起了五洲工艺展台:印度展台摆着青金石釉料与梵文瓷纹模板,非洲展台铺着金合欢花汁染的丝绢,欧洲展台陈列着佛罗伦萨金彩颜料,美洲展台堆着玛雅朱砂与剑麻藤,极地展台则放着密封的极光粉——那是卡鲁用因纽特古法封存的,遇高温会泛出冰蓝光泽。“按先祖的规矩,开窑前要先祭窑神,”张斌的祖父拄着拐杖走来,手中握着半块明代窑砖,“这砖是守业公当年砌窑时留下的,今天正好用它镇窑。”
祭窑仪式刚结束,卢卡突然惊呼着跑向窑顶:“不好!龙脊通风口堵了!”众人抬头望去,龙窑顶端那道象征“龙脊”的通风槽被枯枝与碎石堵住,而闽南龙窑的核心诀窍,正是靠这道通风口调节窑温,一旦堵塞,合璧瓷很可能烧裂。拉吉立刻抽出刻刀,踩着阿扎姆搭的藤梯爬上窑顶,却发现通风口深处卡着一块巨石:“单用刻刀挖不动!”卡维塔突然拍手:“用古里窑的‘杠杆启石法’!”她指挥工匠们用藤条绑住刻刀当杠杆,陈敬鸿则算出支点位置,将漳窑瓷片垫在下方借力——随着“轰隆”一声,巨石被撬出通风口,滚落在空地上,露出下面嵌着的一块明代瓷片,上面刻着“协作通天”四字。
制瓷的核心工序在龙窑旁的工棚里展开。张斌将五洲合璧瓷的残片铺在案上,怀表的光晕投射出完整纹样,卢卡的溯源仪同步解析出各部分釉料配比:“东方用泉州赤陶土做胎,印度青金石釉打底,非洲金合欢花汁调彩,欧洲金彩勾边,美洲朱砂画羽蛇纹,极地极光粉点染星空背景!”阿扎姆则带着玛雅工匠编窑具,用剑麻藤混着六地藤蔓编出“五洲承托篮”,既能固定瓷坯,又能让窑火均匀包裹;苏婉清和马可馆长一起调试釉料,将佛罗伦萨锡釉与泉州青白釉按比例混合,调出温润的底釉。
瓷坯雕刻的环节,拉吉成了核心。他握着金陵刻刀,先在瓷坯上刻下郑和宝船的轮廓,接着卡鲁用冰雕刀补刻极地雪橇,塔玛用石刀刻上玛雅羽蛇,卡维塔则用青金石刻笔勾勒金合欢花——最精妙的是瓶口的纹样,陈敬鸿提议将五洲图腾绕成一圈,羽蛇缠金合欢,卷草绕青龙,极光映帆船,最后拉吉用刻刀在衔接处刻下一道“丝路波纹”,将所有纹样融为一体。“这道波纹要刻得深浅一致,不然烧出来会有色差,”张斌祖父在旁指点,“守业公当年和六地工匠合作时,就是这样一点点磨合纹样的。”
装窑时又出了小插曲:合璧瓷的瓷坯太大,普通窑位放不下。阿扎姆突然想起玛雅金字塔的结构,提议将瓷坯放在窑中央,周围用五洲小瓷坯围砌,既节省空间又能均匀受热。众人依计而行,将各地工匠带来的小瓷坯——古里青金石瓷、佛罗伦萨金彩瓷、玛雅朱砂瓷、因纽特极光瓷——围绕着核心合璧瓷摆放,形成“众星拱月”的格局。张斌将祖父留下的窑砖放在合璧瓷下方,窑砖上的“守业”二字正好对着瓷坯的“天下同心”纹样。
点火仪式由张斌和卡鲁共同完成——张斌用泉州传统火折子点燃窑柴,卡鲁则撒了一把极光粉在火中,火焰瞬间泛起冰蓝与赤红交织的光芒,映红了每个人的脸。接下来的三天三夜,众人轮流守窑:卢卡用升级后的溯源仪实时监测窑温,屏幕上显示着五洲釉料的熔融曲线;张斌和祖父每隔一小时查看窑烟颜色,根据烟色调整通风口大小;拉吉和阿扎姆则修补窑壁的缝隙,用藤条混着陶土堵住漏火处;各地工匠则在旁交流技艺,印度工匠教大家调制青金石釉,玛雅工匠演示朱砂固色技巧,因纽特工匠则展示如何用海豹油保养瓷坯。
开窑的时刻定在清晨,恰逢泉州的“刺桐晨光”——第一缕阳光穿过刺桐花,照在龙窑的窑口。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张斌和祖父一起拉开窑门:一股带着五洲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窑内的小瓷坯个个完好,而中央的新全球合璧瓷正泛着温润的光芒,釉面如凝脂般光滑,没有一丝裂痕。“成了!”卢卡率先欢呼,溯源仪屏幕上显示各项数据完美:釉料融合度100%,纹样完整性100%,胎质密度达到顶级标准。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合璧瓷取出,放在铺着五洲丝绢的展台上。瓷身的纹样在晨光中流转:郑和宝船的帆上泛着欧洲金彩的光泽,船身缠着玛雅羽蛇纹,船底刻着非洲金合欢花,船周围的星空是极地极光粉染就的冰蓝色,最下方则用泉州青花写着“永乐二十二年·公元二零二五年 五洲合烧”。瓶底没有刻字,取而代之的是五洲工匠的指纹印成的圆圈——那是拉吉提议的,象征“每一个守护者都是传承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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