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湾的潮水拍打着码头石阶,带着刺桐花香的风卷着青花色光带的余韵,缠在张斌手中的青花瓷盒上。瓷盒里的同心镜碎片微微发烫,与怀表的铜壳温度交织,仿佛在回应远处东西塔的脉动。“张队,国际博物馆联盟的邮件!”王浩举着手机奔来,屏幕上的邀请函落款盖着中、意、土、俄等六国印章,“他们采纳了婉清姐的建议,要在泉州建‘欧亚丝路文明跨国博物馆’,让我们牵头筹备!”
苏婉清接过手机,指尖划过“文物修复与展陈方案”的附件,眼眶微微发热:“你看这里,联盟还邀请了撒马尔罕的哈立德、伊斯坦布尔的优素福,还有穆拉诺岛的琉璃工匠!”她转头看向郑海生,老人正摩挲着一枚青花船钉,“郑老先生,您说的‘丝路工匠联盟’,真的要实现了。”
郑海生笑着将青花船钉递给张斌,钉身的刺桐纹与怀表盖内侧的刻字隐隐呼应:“郑和当年在窑厂说,‘工匠同心,丝路方活’。现在该让各国工匠再聚泉州,把散落在丝路上的工艺记忆串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图纸,“这是我家传的《宝船瓷艺图谱》,记载着郑和时期青花与船钉镶嵌的技法,修复那些窖藏文物正好用得上。”
三个月后的德化窑遗址旁,临时修复工坊里飘着瓷土与桐油的混合香气。张斌蹲在工作台前,用放大镜观察青花金饰琉璃三象雕像的破损处——伊斯坦布尔带回的雕像在之前的搏斗中,龙首的拜占庭金饰有一道裂痕。“金饰与青花的衔接处用的是永乐时期的‘釉焊法’,得用德化白瓷釉混合金粉调和,温度控制在800度刚好。”郑海生握着瓷勺,将调好的釉料缓缓涂在裂痕处,“当年你祖父修复青花松石香盒时,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哈立德先生到了!”王浩的喊声从工坊外传来,张斌抬头,只见哈立德带着三个撒马尔罕织工走进来,每人都背着织锦卷轴。“这些是用松石矿浆染的丝线,织的是郑和与帖木可后裔交易的场景。”哈立德展开卷轴,青绿色的织纹与雕像的琉璃龙鳞颜色完美契合,“我们研究了三个月,复刻了永乐时期的‘石染丝织法’,刚好能做博物馆的展陈背景。”
埃莱娜跟着优素福走进工坊,手中捧着个琉璃匣:“穆拉诺岛的工匠们复刻了‘琉璃迷踪雾’的配方,不过这次是用来做展陈装置——按下机关会浮现丝路航线的琉璃光雾。”优素福则递过一本金箔账簿,“这是拜占庭金饰工艺的复刻本,里面记载的‘火镀金’技法,能修复雕像的金饰部分。”
修复工作进行到第七天,难题突然出现:青花船钉琉璃福船雕像的船帆青花出现“泛铅”现象,釉面发暗,原本清晰的刺桐纹变得模糊。“是海水侵蚀的后遗症,当年窖藏的桐油封层有细小缝隙。”苏婉清盯着光谱仪的数据,眉头紧锁,“普通的除铅剂会损伤釉下青花,怎么办?”
伊万诺夫突然拍了拍桌子,从背包里掏出个锡罐:“这是撒马尔罕的胡杨木灰,当年哈立德的祖父用它给松石丝绸除潮。”他倒出一点木灰,用蒸馏水调成糊状,“或许能吸附铅离子,又不损伤釉面——我们在撒马尔罕修复青花罐时试过类似的法子。”
众人半信半疑地将胡杨木灰糊涂在船帆釉面,静置两小时后,用德化窑的山泉水轻轻擦拭。奇迹发生了:暗哑的釉面渐渐恢复光泽,刺桐花的纹路重新清晰起来,甚至比之前更显温润。“成功了!”王浩激动地拍下照片,“这就是郑和说的‘丝路互补’吧——撒马尔罕的木灰救了泉州的青花!”
筹备半年后,“欧亚丝路文明跨国博物馆”开馆仪式在泉州举行。博物馆的主体建筑是“福船造型”,屋顶铺着德化白瓷瓦,屋檐挂着穆拉诺琉璃铃,墙体嵌着撒马尔罕的松石碎片与伊斯坦布尔的金饰残片。入口处的青铜雕塑,正是按青花船钉琉璃福船雕像1:1复刻的,船帆上的刺桐纹由六国工匠共同绘制。
开馆当天,哈立德带着织工们在馆前展示松石丝绸织造,优素福的金匠团队现场演示拜占庭火镀金技法,埃莱娜的琉璃工匠则吹制着刻有丝路航线的琉璃摆件。张斌站在“源头厅”里,看着玻璃展柜中的“郑和丝路启航总录”,怀表突然轻轻震动——表盖内侧,祖父刻的“刺桐同心”与他刻的“丝路共生”旁,不知何时凝出一层极淡的青花釉色,与展柜里的总录墨迹遥相呼应。
“张叔叔!”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跑过来,手中举着个手绘的丝路地图,“我长大也要当丝路守护者!”女孩的胸前,戴着枚郑海生烧制的迷你青花船锚吊坠——那是博物馆为青少年设计的“传承信物”,半年来已经送出了上千枚。
张斌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头,将青花瓷盒里的一小块同心镜碎片递给她:“这是丝路文明的‘记忆碎片’,要好好保管。”他抬头望向馆外,只见东西塔的青花色光带再次亮起,这次不再是单独的光带,而是与博物馆的琉璃铃光、松石丝绸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在泉州湾的上空织成一张巨大的“文明光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