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满地瘫软的流浪兽发出低低的哀鸣,与之前的疯狂判若两样。玄墨蹲下身,仔细检查着一只冰鬣狗的瞳孔和气息,眉头紧锁。
“控制它们的精神力源头被林悦击碎后,这些野兽虽然脱离了操控,但精神似乎都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变得痴傻萎靡。”
他站起身,语气凝重地看向林悦,
“林悦,你方才感知最为清晰,可能追踪到那股精神力残留的痕迹?或者判断出其大致来源方向?”
东方敖烬抱着林悦,闻言也低头看向怀中的小狼崽。虽然方才她冒险救人的举动让他心有余悸,但此刻正事当前,他更关心这诡异事件背后的线索。
林悦点了点头,刚才在战斗中,她的精神力与那股冰冷扭曲的力量有过直接交锋,确实捕捉到了一些独特的“气息”。她闭上眼,准备集中精神力,如同撒网般向四周扩散,尝试捕捉空气中可能残留的、属于那股力量的细微波动,并追溯其来源。
然而,就在她将精神力细致地铺陈开来的瞬间——
异变再生!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细微信息和能量波动构成的海洋!不再是之前那种主动的、有目的的探查,而是被动地、海量地接收着周围的一切!
她“听”到了雪层下冬眠虫豸微弱的生命脉动,“看”到了远处山巅积雪在风中剥离的轨迹,“闻”到了数十里外某种稀有矿脉散发的微弱能量气息……甚至,她清晰地感知到了身边每个伙伴体内能量流转的细微差别——东方敖烬龙元力的煌煌灼热,雷朔气血之力的奔腾狂野,石岩大地之力的厚重沉稳,玄墨治愈能力的缜密绵长,星澜水系力量的清澈灵动……
这一切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入她的识海!
“呃!”
林悦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小小的狼崽身体在东方敖烬怀里猛地一僵,双眼紧闭,眉头死死拧在一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冲击。
“林悦?!”
东方敖烬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常,脸色骤变,连忙收紧手臂,磅礴而温和的龙元力毫不犹豫地渡入她体内,试图帮她稳定状态。
雷朔、石岩、玄墨和星澜也瞬间围拢过来,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雷朔急道。
玄墨眼神锐利,仔细观察着林悦的状态,尤其是她周身那不受控制、微微荡漾开来的精神力波纹,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感觉……不像是受伤或反噬……反而像是……像是精神力在自主进化,感知范围与精度在被动地、强制性地拓宽和提升?!”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林悦周身的精神力波动在最初的混乱后,渐渐变得有序起来。那无形的精神场域依旧存在,却不再狂暴地冲击她的意识,而是如同呼吸般,规律地收缩、扩张,将她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一切微观信息,巨细无遗地反馈回来。
她甚至能“看到”自己体内,那被压制着的凤凰真焰如同被囚禁的金红色岩浆,在不甘地缓缓流动;也能“内视”到识海中,那刚刚突破至“化形”中期的精神力星璇,正在这种被动接收海量信息的过程中,被进一步地淬炼、夯实,变得更加凝练、通透!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知境界!
并非主动去“看”去“听”,而是世界万物,主动将自身的信息,呈递到她的“面前”!
过了许久,那庞大的信息流冲击才渐渐缓和,林悦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有些脱力地瘫在东方敖烬怀里,大口喘息着,琥珀色的眼眸中却残留着震惊与一丝茫然。
“悦悦,感觉怎么样?”
东方敖烬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悦缓了好一会儿,才用意念回应,声音带着虚弱和不可思议:
“我……我好像……又能‘看’到更多东西了……不用刻意去感知,周围的一切……声音、能量、甚至很细微的生命波动……它们自己就涌进来了……”
玄墨闻言,眼中爆发出炽热的研究光芒,他激动地上前一步:
“自主接收外界信息?无需主动探查?这……这难道是传说中,‘化形’境之后才有可能触摸到的——通感?!”
“通感?”
东方敖烬眉头微蹙,他对兽人族和精神力修炼体系的了解不如玄墨深入。
“对!通感!”
玄墨语气兴奋地解释,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精神力特质,或者说进化方向!拥有‘通感’能力者,其精神力会与周围环境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能够被动接收并处理远超常人的环境信息,对能量波动、生命气息、甚至隐藏的线索痕迹都拥有匪夷所思的敏锐度!这在追踪、探查、寻物等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他看向林悦,目光灼灼:
“难怪!难怪林悦刚才能在混乱的兽群中,如此精准地找出并击碎那控制核心!恐怕在那个时候,她的‘通感’能力就已经在无意识中初步显现了!而刚才的尝试探查,则如同一个引子,彻底激发了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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