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暖阁内,白日里皇极殿的喧嚣被重重帘幕隔绝在外,只余檀香袅袅。万历皇帝朱翊钧负手立于那幅巨大的《大明寰宇全图》前,目光幽深,不知望向何方。
李恩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汇报着:“万岁爷……奴才已着东厂番子暗查,昨夜袭击傅院使的歹徒,手法利落,用的虽是寻常刀兵,但进退颇有章法,不似寻常匪类。现场除了一摊血迹和几枚杂乱脚印,并无太多线索。受伤的家仆仍在昏迷,暂无法问话。
万历冷哼一声,指尖在地图上轻轻划过:“不是匪类,那便是家养的恶犬。查!给朕狠狠地查!从京城各王府、勋贵之家的护院、暗卫查起,尤其是……近来得罪过人的。”他没有点出郑贵妃),但在场的心腹太监皆心知肚明。
“是。”李恩头垂得更低,“只是……若无实证,恐难……”
“朕要的不是实证!”万历猛地回身,眼中寒光乍现,“朕要的是让他们知道,朕的眼睛盯着呢!敢伸爪子,就要有被剁掉的觉悟!加派一队锦衣卫,明着护卫傅懋光、罗显府邸。再让骆思恭(锦衣卫指挥使)挑几个好手,给朕暗中盯着某些人!”
“奴才遵旨。”太监大气不敢出,连忙应下。
万历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又问:“圣济殿的工程如何?”
“回皇爷,工部已征发匠役五百人,日夜开工,地基已初步平整。王肯堂大人每日必至,与工部郎中商讨布局,力求尽善尽美。”
“嗯。”万历神色稍霁,“告诉工部,一应物料,务必选用上乘,银钱从朕的内帑支取,不必经过户部那些碎嘴子。”他这是铁了心要排除一切干扰,将此事办成。
“是。”
李恩退下后,万历才缓缓坐回榻上,揉了揉眉心。他拿起案头一份由通政司送来的、民间流传的《邸报》抄件,上面竟详细刊载了惠民药局的新规和每日坐诊名医的名单,甚至还有几句不知何人撰写的赞诗。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这绝非朝廷旨意,定是那帮得了好处的医者和百姓自发传抄。民心似水,一点一滴的实惠,比万千句空洞的圣训更能汇聚潮流。
慈庆宫坐落于紫禁城东侧,为三进院落。最南端的徽音门,单檐歇山顶上黄琉璃瓦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金光。此门取名自《诗经》太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寄托着对皇室子嗣繁荣的期望。
(作者认为:,用徽音们的徽字作为皇女们的名字不吉利,在原本历史中的这个时候,皇二女朱徽妲,皇三女朱徽嫙都已经早夭了。所以,皇女们名字中的徽字改成徵字,意为新生。皇女们不应该为某些人的私欲而早夭。)
在原本历史中,大明的御药房竟然被不识字的太监把控,凌驾于太医院之上,还擅自改方子,还只听郑贵妃的话。东宫小主子们的小命握在别人手里。想想都好可怕。女主朱徵妲(陈文秀)穿来之前,一直都很纳闷,大明的御医们难道如此不作为?
感慨多了,哈哈哈哈,
穿过徵音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已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古柏参天,投下斑驳树影。院中寂静,唯闻蝉鸣。
第二进院落的正门是麟趾门,形制与徽音门相似而规模略小,取“麟趾呈祥”之吉祥寓意。门前守着两名宦官,见太子一家经过,急忙躬身行礼,不敢抬头直视。
朱常洛携家眷穿过麟趾门,径直向第三进院落走去。慈庆门巍然屹立,门前侍卫肃立,佩刀闪着寒光。门内两侧值房只有三两宦官在廊下打盹,显是守卫松懈。
“太子爷回来了。”一个年长宦官惊醒,急忙上前行礼。
朱常洛微微颔首,并未多言,领着家人穿过慈庆门,步入内廷区域。
慈庆宫主殿巍然矗立于中轴线上,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单檐庑殿顶上的黄琉璃瓦彰显着太子作为储君的尊贵身份。
主殿既是太子朱常洛的寝宫,也是其接见官员、处理政务的场所。殿前丹陛上的铜鹤香炉袅袅升腾着檀香,与院中几株初绽的金桂交织出奇异芬芳。
慈庆宫主殿矗立于中轴线上,黄琉璃瓦彰显储君尊贵。殿前丹陛上的宣德铜鹤香炉袅袅升腾着檀香,与院中金桂交织出奇异芬芳。
主殿两侧各有五间配殿,东侧住着朱由校生母王才人,西侧空置。廊庑墙壁上绘着忠孝节义题材的壁画,色彩虽已斑驳,仍见当年精细。
进入主殿,迎面是一幅巨大的山水屏风,屏风前设紫檀木宝座,上铺明黄锦垫。殿内梁枋饰以金龙彩画,青砖地面洁净。西侧设书房,东侧为休憩之处,中间以雕花隔扇分开。陈设简朴,有些家具已显旧色,透出万历对太子的冷落。
朱常洛疲惫地坐在宝座上。太子妃郭氏温柔地为丈夫拭去额角细汗,招呼孩子们在下方锦凳上坐下。
锦衣卫千户郭振明,身形挺拔如松。他年约三十,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身着青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虽为太子妃之兄,却因武功高强,做事稳妥细心,已被万历提拨为锦衣卫千户,拥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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