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至天津,官道之上。
铁蹄踏碎尘土,冲天而起!
赵率教一马当先。
铠甲碰撞,“哐当”作响,震得耳膜发颤。
眉头拧成死结,眼角青筋突突直跳。
脸上怒火未消,胯下战马已狂奔出残影。
四蹄翻飞如轮,快得惊人。
“将军!歇口气吧!”
亲兵拼命催马,气喘如牛,嗓子干得冒火。
“马匹连跑三个时辰,再冲就要累垮了!”
“歇个屁!”
赵率教眼一瞪,吼声震得路边草木簌簌抖。
扬手一鞭,狠狠抽在马臀。
战马吃痛嘶鸣,再度加速,几乎要飞起来。
“郡主还在天津病着!”
“若让努尔哈赤那老狗钻了空子!”
“或郡主有个三长两短!”
“老子扒了你的皮!”
亲兵吓得缩脖,再也不敢多言,咬牙跟上。
赵率教紧盯前方飞扬的尘土,心里揣着团烈火。
烧得他坐立难安。
密信上“建州终结者天团”七个字,像锋利的钩子。
死死勾着他的心。
踏平建州,宰了努尔哈赤,是他毕生所愿!
错过这次,就算死,也闭不上眼!
“快!再快点!”
他低吼,马鞭一次次落下。
马速快得几乎要撕裂空气。
山海关外。
杜松的队伍,踏得大地颤抖。
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战袍猎猎作响,鼓得像充了气的皮囊。
杜松脸上的不屑,早已被急切取代。
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天津方向。
边关的风,裹着浓重血腥气扑面而来。
瞬间想起这些年,与建州兵厮杀的日日夜夜。
想起战死的弟兄,牙齿咬得咯咯响。
“将军!前方黑风口!”
副将勒住马缰,急声提醒,满是担忧。
“地势险要,恐有埋伏!”
杜松冷笑,眼里凶光毕露。
“埋伏?”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
“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什么鬼花样没见过?”
马鞭狠狠落下,抽在马臀。
战马疯了一般向前冲,蹄声震得山岗回响。
他心里憋着滔天怒火,也藏着期盼。
若那三岁**郡主,真有本事让他亲手刃了努尔哈赤。
哪怕是擅离房地的死罪,他认了!
可若是敢拿他当傻子耍。
他定要掀了她的营帐,让她知道边关悍将的厉害!
一想到密信里“郡主病危,恐难久候”。
他的马鞭,挥得更急。
三岁娃娃,扛下大明半壁江山的希望。
可别就这么没了!
辽东前线。
麻贵的队伍,沉默疾行。
脚步又快又稳,透着久经沙场的沉凝。
花白胡须在风中飘动,沾了些尘土,却不显狼狈。
铠甲上血污未干,黑红交错。
那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痕迹。
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像一杆永不弯折的标枪。
士兵们紧随其后,脚步整齐划一。
没有多余言语,只有沉重的脚步声。
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轻响,透着肃杀之气。
“将军,您已高龄。”
亲信凑上前来,低声劝道,满是心疼。
“上马车歇歇吧?”
“这段路还长,您的身子骨扛不住这么折腾。”
麻贵缓缓摆手,声音沙哑却有力,不容置疑。
“骑马快,能早到天津。”
他抬头望向天津方向,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
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朝堂尔虞我诈、相互倾轧。
也看够了边关尸山血海、民不聊生。
本以为这把老骨头,迟早埋在辽东土地。
没想到一个三岁郡主的密信,竟让他看到希望。
平定建州,天下太平的火种,就在眼前。
“郡主不能有事……”
他喃喃自语,手里缰绳攥得更紧,指节发白。
胯下战马似感受到他的急切,步伐又快了几分。
皮岛海面。
战船劈波斩浪,浪花飞溅。
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哗”巨响。
毛文龙站在船头,迎着凛冽海风。
放声大笑,声音震得船板嗡嗡作响。
引来不少士兵侧目。
他手里的密信,攥得皱皱巴巴,边角磨得起毛。
却还是时不时拿出来瞅一眼,越看越对胃口。
笑得眼角都眯了起来。
“好!好得很!”
他猛地拍向船舷,震得上面灰尘簌簌掉落。
“**郡主?”
“这脾气,跟老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够烈!够胆!”
他指着信上的字,笑得直不起腰。
“疯将毛文龙,速来天津,共组建州终结者天团!”
“‘疯将’?这名号老子接了!”
“‘建州终结者天团’?算老子一个!”
“谁怕谁!”
猛地抓过旁边铠甲,往身上套。
动作又快又急,甲片碰撞“哐当”响。
转身朝身后士兵怒吼:“都给老子加把劲摇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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