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根据地下着小雨,老板娘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就坐在门口看着小雨发呆。
直到刘姨过来喊她:“阿玉,咱们进屋里吧!别着凉了!”
玉姐原名叫刘玉,来了这里之后就不适合叫小姐了,刘姨就改口叫阿玉。
刘玉这才回过神来,她也没转头,轻声问:“刘姨,今天的雨和我们离开的那晚的是不是很像!”
刘姨伸头出去看了一眼,没觉得哪里像,不过见她这会明显心情不好,也没反驳,“对啊,是挺像的!”
刘玉声音悠悠的,像是不着边际的飘着:“刘姨,你说,如意现在在干什么呢?”
提到如意,刘姨心情也低落了一下,虽然如意欺骗了她们,但几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刘姨也是真的把如意当成女儿的,
她声音也低落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不过身在乱世里,总归是不好过的!”
刘玉也赞同,“对啊,肯定是苦日子!”
刘姨刚准备接话,却听刘玉话锋一转,“不过,为了自己的梦想,即便日子是苦的,心里也感觉甜吧!”
刘姨听到这话,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不该接话。
那边刘玉已经目光灼灼地看向刘姨:“刘姨,我不甘心一辈子被人当作玩物、当作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即便我们现在已经安稳下来了,但只要天下不太平,我们还是要一直随波逐流,我不愿意!”
“我想…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为我们期盼的那个新世道,出一份力!您说,我能像如意和阿秀那样吗?”
最后这句玉姐问的很小声,仿佛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但刘姨却被她问的怔在了原地。
老板娘没等到刘姨的回答,有些紧张,她像是解释般继续说:
“我看到如意,就觉得自己以前都白活了,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
“我委身桥本、周旋于虎狼之间,哪一刻不是屈辱和无奈?我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为天下所有不能自己做主的女子…新大家口中期盼的新世界,出一份力!”
“这些对以前的我来说,是遥不可及,想都不敢想的!但现在,我好像触手可及了!我想要去试一试,您觉得我能成功吗?”
“能,一定能!”刘姨已经回过神来,看着她像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大的小姐,即便心里万般不舍,也知道自己不能拦她。
她红着眼眶,微笑着鼓励,“你从小就聪明,一定可以的!你想就去做吧,不用担心我,我身体还行,就在家守着,等着你和如意回来!”
“刘姨!”刘玉一把抱住了刘姨,哽咽难言,一时之间说不出更多的话!
…
而在远方的陵城,如意也在看雨。
如意静静地坐在窗边,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根晒干的草药,目光投向窗外泥泞狭窄的巷道。
雨水敲打着简陋的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一如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在做陈嫂之前,她是茶馆的如意。
她潜伏在接近敌人的地方,周旋于虎狼之间,每一次呼吸都计算着风险,每一个眼神都隐藏着目的。
她深知自己工作的意义——为了最终的胜利,为了摧毁压迫的机器,为了那个被承诺的光明未来。
她为此甘愿隐姓埋名,行走于刀锋之上。
那时的“人民”、“百姓”,对她而言,更多是书本上的一个词汇,是抽象的需要被解放和庇护的群体。
她为之奋斗,却并未真正触摸到他们的温度,未曾如此真切地聆听过他们具体而微的悲欢。
直到她化身“陈嫂”,沉入这社会的最底层。
在这里,胜利不再是遥远的口号,而是能否多挣几个铜板让生病的孩子吃上一剂药。
未来不再是模糊的蓝图,而是能否平安生下腹中的胎儿,能否在下次征粮时不被逼上绝路。
她听到的不再是战略和局势,而是丈夫醉酒后的抱怨、婆婆刻薄的刁难、对物价飞涨的绝望咒骂,以及…在这一切重压之下,依然顽强闪烁着的,对“活下去”本身所怀抱的最卑微也最坚韧的希望。
她看着那些在苦难中挣扎求生的女人,听着她们抱怨丈夫、担忧孩子、咒骂世道。
却又在提到孩子一点点长大、日子勉强还能过下去时,眼中闪烁出的微弱却坚韧的光芒。
她不仅仅是在收集情报,更是在真切地触摸着这个时代的脉搏,感受着底层民众最真实的呼吸和心跳。
她为一个又一个新生儿剪断脐带,那清脆的“咔嚓”声,连接着生的喜悦与世事的艰难。
她看着产妇苍白而疲惫的脸上露出虚弱的微笑,听着家人们因添丁而暂时忘却困苦的喧闹,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一种无比原始而强大的生命力。
她为那些被妇科病折磨、羞于启齿又无钱求医的妇人送去草药,看着她们从痛苦到舒缓,从绝望到感激,那紧紧握住她手的粗糙掌心,传递着最真实的温度和最沉重的信任。
她开始真正理解,她和她所代表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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