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不知道太后已经恨上了她,但即便知道了她也还得做。
本来在她的策划里,只要皇帝拒绝太后就可以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皇帝这段时间被自己不能生这件事刺激到了,整个人特别敏感,太后稍微一刺激,他干脆就炸了。
所以,最后,皇帝把太后气了个半死,太后却是恨上了她。
不过,即便不清楚,如意也不后悔。
想要得到一些,总会失去一些。
而且,她也不怕太后。
之前太后想要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抱走周明。她也挑拨了太后与皇帝和萧国公府的关系,既阻拦了这件事又让太后伤筋动骨。
在她看来,事情到此算是结束。
如果太后后续还要做什么,那她也不介意继续动手。
…
很快,小年夜宫宴开始了。
这只是宫里的主子们一起吃个饭,并没有其他人,所以规模也不算大。
等到大年夜的时候才是真的前朝后宫齐聚。
小年夜宫宴,设在澄瑞斋大殿。
往年此时,殿内必定是张灯结彩,丝竹盈耳,觥筹交错,一派喜庆祥和。
今年,装扮依旧,但气氛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诡异。
太后强撑着“凤体违和”的病体出席了宫宴。
她端坐主位,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和一丝冰冷的怒意。
她特意穿了最庄重的朝服,佩戴着象征太后无上权威的凤冠,试图用这身行头撑起她摇摇欲坠的威严。
但那双紧握扶手、指节泛白的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的虚弱和愤怒。
皇帝坐在太后下首,神色淡漠,眼神偶尔扫过太后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审视。
德妃被禁足,贤妃坐在另一侧,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一尊失了魂的玉雕。
如意依旧是一副病弱恹恹的模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眉顺眼,仿佛对周遭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却驱不散殿内的沉闷。
太后几次试图开口和皇帝好好说几句话,但都被皇帝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
太后有些下不来台,她以为和皇帝两人吵架是他们母子俩的事。但是在人前,皇帝还是应该给她面子的。
但,结果呢!
太后有些着恼,干脆把炮口对准了如意:“贵妃,今日可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怎不见你带明儿过来?”
太后的问话满含恶意,她当然记得周明病了,但就是要在这时装不知情,只要沈氏说出来,那她就有理由发难!
“皇长子年幼体弱,需静养,今日宫宴喧闹,便不抱来了。”皇帝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太后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愈发难看。她目光扫过如意,眼中寒光一闪。
这个狐媚子!
以前有德妃在,都以为她已经失宠,却不想她是最才是会藏的人!
太后怒火中烧,愤怒几乎要压抑不住。
“沈贵妃。”
如意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连忙起身,屈膝行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臣妾在。”
太后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哀家听闻,皇长子近来夜里啼哭不止?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如意身上。这看似寻常的询问,实则暗藏锋芒——指责如意照顾不周,连孩子都安抚不好。
如意脸色更白了几分,声音带着惶恐和自责:“回太后娘娘…确有此事…明儿他…他年小体弱,夜里易惊悸…臣妾…臣妾无能,每每只能彻夜抱着安抚…是臣妾照顾不周,惊扰了太后娘娘清听,臣妾罪该万死…”
她说着,眼圈泛红,身体微微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
太后看着她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眉头微蹙,眼神凌厉,刚想再说什么。
“稚子夜啼,乃是常情。”
皇帝的声音平淡地响起,打断了太后即将出口的责难。
他端起酒杯,目光并未看向太后或如意,仿佛在评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太医说了,皇长子年纪小,需精心调养,非人力可强求。贵妃日夜照料,已是尽心。母后不必过于忧心。”
他三言两语,将“照顾不周”的指责轻飘飘地化解为“稚子常情”和“非人力能改”,更点出如意“日夜照料,已是尽心”,直接堵住了太后后续可能的所有苛责。
太后被噎了一下,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似是想要压下心头不快,实际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更深的敲打:
“尽心是好。只是…明儿身份贵重,关乎国本。贵妃体弱多病,自顾不暇,长此以往,恐非长久之计。”
“哀家想着,待年后天气和暖些,还是该让明儿来慈宁宫,由哀家亲自照看,也好让贵妃安心将养身子。”
既然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给她这个母亲面子,太后也不准备压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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