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觉得王老蔫这件事上,他自己真是罪有应得,以至于连老天都在帮她们娘俩。
当天下了大雪,算是整个冬天最大的一场,所以他和李春兰出去抛尸的时候,所有的印记都被雪覆盖了。
其实两人选的抛尸地点很近,就在村里人常去的后山。
本来两人是想走得更远的,但当时走到那里的时候车翻了,王老蔫顺着一个矮坡滑了下去,底下有一条不算深的土沟,正好能躺下一个人。
两人一看,天意如此。
干脆草草用雪掩盖了起来,到时候大雪一下,谁也不会发现那里被人翻动过。
本来也是想用土埋的,但毕竟下雪了,土虽然没冻上,也特别湿黏,一点我不好铲,两人努力了一会,干脆放弃。
至于用雪,等到雪化了会被人发现,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如意当时想的就是能拖延几天就好,把家里的事情和李春兰的伤养好,到时候就万无一失了。
但谁知道,这雪断断续续多下了几天,再加上王老蔫家闹腾了一场,让这件事也拖延了更久。
等他家里人终于想起来去找官府,官府下来找人的时候,雪早化了,坑里的王老蔫也被山里的动物扒出来吃完了
这件事一下子就没了后续。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王老蔫的老婆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再加上她公婆和儿子都觉得是她的错,逼走了王老蔫。
她虽然嘴上没服过软,但被说多了,心理压力也很大,一下子就病倒了。
大年三十那天,如意和李春兰从李禾苗家吃完年夜饭刚回到家,坐在火塘边上边守夜边烤坚果吃。
忽然隔壁就传来了争吵声:“要不是你成天在家里摔摔打打,骂骂咧咧,我爹能出去吗?他要是不出去怎么会失踪,都是你的错!”
是王老蔫大儿子的声音。
这孩子以前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他爹一没了,整个人倒是厉害起来了,只是这厉害都是冲着他娘去的。
听他刚才那段话,这是恨上他娘了。
不仅如意这样想,身为当事人的王老蔫老婆也是这样想的。
“老大!你什么意思?你也跟你爷奶他们一样觉得你爹失踪都是我的错?腿长在你爹身上我能管得住吗?”
“他自己不争气我在家吵几句怎么了?谁家两口子不吵架,难不成就因为我们俩吵架了他失踪了就是我的错?”
“再说了,我跟他吵架是为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这几个孽障,我催他出去挣钱是干啥,还不是给你攒钱娶媳妇儿!”
“你不说承我情,居然还要把事情都算在我头上,我…我…我真是…真是白养你了!”
王老蔫老婆前两天就病了,到现在应该还没好,刚才说了一大堆,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有些后继乏力了。
如意听着她说最后一句的情况,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事实也是如此,王老蔫的大儿子看着母亲惨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也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但他不仅没有丝毫怜惜和后悔,只觉得满心快意。
他觉得爷爷奶奶说得对,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自家爹还好好的,这就是杀父仇人!
他这会只觉得是自己的刺激还不够,要不然她怎么还站着。
王老蔫的老婆只看到她大儿子嗤笑一声,然后恶狠狠地开口:“怎么不怪你,你当时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吗?你可是亲口说了让我爹死在外边,他肯定就是你咒死的!你别想狡辩,我当时亲耳听见的!”
“你…你…”王老蔫的老婆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说,只觉得热血冲脑,整个人天旋地转,“扑通”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啊!娘!”这是王老蔫的女儿,之前两人吵架,她害怕的缩了起来,这会看到娘晕倒了,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与之相反的是王老蔫的大儿子,他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畅快,听到妹妹的叫声还骂了句:“叫什么叫,赔钱货!老三,走,我们去大伯那里吃好吃的!”
说完就踢踢踏踏的推开门出去了。
最近他爷爷奶奶为了对付儿媳妇,拿他当枪使,这傻孩子居然还当真了!
如意耳力好,听到了全程。
李春兰只模糊听到了零星几句,还是被如意转述才吃了完整的瓜。
听到如意转述的隔壁吵架的内容,李春兰微微一笑,说:“我去隔壁看看!”
如意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已,“娘,您怎么了?”
她其实想说,你没病吧?
这不是仇人的家人吗?
她们不去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了,干嘛要管她们?
李春兰只拍了拍如意的头,没多说什么。
如意有些无奈,但她也不放心李春兰一个人出去,只好怏怏不乐地跟了上去。
李春兰和如意到的时候,王老蔫家的大门敞开着,一个看上去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正抱着王老蔫的老婆在哭。
还是那种默默流泪,一点声音也没有,看的人还挺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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