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骤然撕裂,那道自未知维度踏出的身影,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他立于宁采臣以混沌之道强行定义的疆域边缘,残破的道袍无风自动,沾染的暗沉血迹与污渍仿佛诉说着难以想象的古老征战。面容虽被混沌雾气笼罩,但那清澈与沧桑并存的眼眸,却仿佛能洞穿万古,映照出在场每一个存在心底的波澜。
他歪着头,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古老而生涩的音节在重新定义的规则空间中回荡:“刚才…是汝在‘敲击’纪元之壁?扰了吾之长眠…”
“纪元之壁?”宁采臣心中微动,这个词蕴含着莫大的信息。他重塑混沌道体,明悟万物本源,对宇宙规则的认知已远超寻常仙神,但“纪元之壁”依旧是一个极为古老晦涩的概念,涉及宇宙生灭轮回的核心奥秘。眼前此人,竟能感知到他之前以混沌定义规则时,与底层纪元法则产生的剧烈碰撞,并将其形象地称之为“敲击”?
此人,绝不简单。
宁采臣周身混沌之气内敛,气息沉凝如渊,并未因对方的突然出现而慌乱,亦未轻易放松对星眸的警惕。他平静开口,声音带着混沌特有的包容与淡漠:“阁下何人?何为纪元之壁?”
那古老道尊似乎并未在意宁采臣的反问,他的注意力更多地被这片新生的混沌之域所吸引。他伸出略显苍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周围稳固下来的空间壁垒,那由宁采臣意志定义的规则在他指尖泛起细微的涟漪。
“有趣的领域…以未竟之混沌,强行定义此方隅之地,隔绝外道…手法虽显稚嫩,意却尚可。”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评价一件艺术品,“比外面那些冰冷僵硬的‘锁链’,多了几分生机与可能。”
他口中的“锁链”,显然指的是星眸正在执行的规则放逐之力。
而此刻,星眸那三双冰冷的巨眼,光芒急剧闪烁,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密的符文如瀑布般流转、崩溃、重组。那原本漠然绝对的意念,此刻充满了混乱与矛盾的杂音:
“目标:宁采臣,威胁等级:禁忌…持续监测…”
“未知存在介入…能量反应:无法解析…存在形式:不符合任何已知纪元模板…数据库检索…无匹配记录…错误!错误!”
“协议冲突…清除指令受阻…逻辑循环…申请更高权限介入…申请…”
星眸系统似乎因为这位无法识别、无法理解的古老道尊的出现,陷入了某种逻辑上的死循环。它们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执行既定的“纪元协议”,清除一切“变量”与“威胁”。然而,这位道尊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超出它们认知范畴的“错误”,导致其判定系统几乎宕机。
趁着这短暂的僵局,太初、辰星、洛星河等人迅速靠拢到宁采臣身后不远处,警惕地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以及依旧高悬、光芒紊乱的星眸。
“父亲,此人…”辰星神念传音,带着担忧。这突然出现的存在,气息古老而晦涩,敌友难辨,其带来的变数实在太大。
宁采臣微微抬手,示意辰星稍安勿躁。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古老道尊,缓声道:“看来阁下并非它们一路。”
“它们?”道尊终于将目光从周围的混沌规则上移开,再次看向宁采臣,又瞥了一眼那三双混乱的星眸,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又被浓烈的厌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所取代。
“原来是‘巡天镜’的造物…不,是仿制品?气息如此孱弱,徒具其形,却无其神。”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鄙夷,“只会依照死板条例行事的傀儡,也配执掌纪元更迭之序?可笑,可叹。”
巡天镜?仿制品?
这几个字眼如同惊雷,在宁采臣心中炸响。他瞬间联想到了许多。星眸自称“纪元观察者”、“维护者”,其行为模式确实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冰冷而绝对。若它们只是某个名为“巡天镜”的至高存在的仿制造物,那真正的“巡天镜”又该是何等威能?其背后主导者,布局纪元轮回,目的究竟为何?
这古老道尊,似乎知晓极深的内幕!
“阁下知晓此物根源?”宁采臣追问,这或许是揭开星眸乃至其背后黑手面纱的关键。
古老道尊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有些茫然,抬头望向那深邃的、被规则锁链部分扭曲的星空,仿佛在回忆极其久远的事情。
“纪元之壁…是阻隔,亦是保护。隔开已成废墟的过往,也护着孕育新生的当下…每一次敲击,都可能引来壁外窥探的目光,或是…唤醒壁内沉眠的亡灵…”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如同梦呓,“吾…睡了太久,久到几乎忘了自己是第几次醒来…只记得,上一次沉睡时,似乎听见了‘镜’碎的声音…”
他的状态似乎很不稳定,时而清醒,时而混乱,透露出的信息支离破碎,却足以让人心惊。
“镜碎?”宁采臣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就在这时,那三双混乱的星眸,光芒骤然稳定了下来!一种更加宏大、更加冰冷、更加无情的意志,仿佛跨越了无尽遥远的距离,骤然降临,加持在了星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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