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此言,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顿时在宁采臣与星骸心中掀起滔天波澜。“蚀光”背后的真正主人?执着于星灵皇血的另一重原因?这无疑直指当前危局的核心!
宁采臣眸光如电,瞬间扫过墨渊周身,混沌道源无声流转,感应着对方的气息。然而,这墨渊便如同他口中的“归墟寂地”一般,深邃难测,气机与周遭天地浑然一体,竟探不出丝毫虚实,唯有那股历经万古沧桑的沉淀感,做不得假。
“道友请崖上叙话。”宁采臣侧身相邀,神色恢复平静。无论此人是敌是友,其所言之事关乎辰星与青霖界乃至诸天安危,不容忽视。
三人身形一闪,已落于混沌崖顶的石亭之中。亭外云海依旧,亭内气氛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墨渊道友方才所言,不知何意?”宁采臣开门见山,袖袍一挥,石桌上便出现一套古朴茶具,氤氲灵气自壶口袅袅升起,乃是静心凝神的珍品灵茶。星骸默立一旁,目光始终不离墨渊左右。
墨渊也不客气,安然落座,端起茶杯轻嗅一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放下,看向宁采臣,缓缓道:“道祖可知,那‘光辉之主’,在星灵纪元的古老卷宗中,曾被称作何名?”
不待宁采臣回答,他便自顾自说了下去,声音低沉而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吟诵失落的历史:“其名——‘噬星之黯’。”
“噬星之黯?”宁采臣眉头微蹙,这名号中蕴含的恶意,扑面而来。
“不错。”墨渊颔首,“彼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域外天魔,亦非追求信仰香火之神只。其本质,更近乎一种……规则层面的掠食者。它以星辰本源,尤其是蕴含先天星灵之力的星辰核心为食。星灵纪元璀璨辉煌,万星同耀,其皇族血脉,更是凝聚了纪元星辰本源之精华,于‘噬星之黯’而言,乃是无上美味,亦是其补全自身、彻底降临此方宇宙的关键‘食粮’!”
宁采臣与星骸闻言,神色皆是一凛。将星辰、将一族之皇血视为“食粮”,此等存在,其凶戾与恐怖,远超先前预估。
“故而,‘蚀光’计划,夺星是表,噬皇血以饱其身,才是其根本目的?”宁采臣沉声道,心中寒意渐生。若真如此,辰星的处境,比想象中还要危险万分!
“然也。”墨渊肯定道,“而且,据寂地中残留的只言片语推断,当年星灵纪元举族抗衡,虽最终导致纪元终结,却也成功重创了‘噬星之黯’,使其陷入近乎永恒的沉眠。如今它蠢蠢欲动,净世会不过是其爪牙,真正驱动一切的,是它源自本能的饥饿与对恢复力量的渴望。辰星小友身上的皇族血脉,对它而言,就如同暗夜中的灯塔,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星骸忍不住插言,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阁下告知这些,意欲何为?归墟寂地,又在此中扮演何种角色?”
墨渊看向星骸,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这位星灵遗族的战士,不必疑虑。归墟寂地,乃万法归宿,亦是纪元轮回之见证。吾等地职责,并非直接干涉诸天兴衰,而是维系某种平衡,记录逝去的,观测新生的。‘噬星之黯’的存在,其掠夺本质,已触及宇宙生灭之底线,若任其吞噬星灵皇血,彻底降临,恐将引动整个诸天万界灵机失衡,加速归墟之进程,此非寂地所愿见。”
他顿了顿,再次看向宁采臣:“故而,老朽此来,一为示警,二则为道祖指明一条可能之路。”
“请讲。”宁采臣神色肃穆。
“星枢古路,并非仅仅是星灵遗迹散布的通道,它更是一条贯穿星灵纪元历史长河的‘脉络’。”墨渊手指沾了沾茶水,在石桌上勾勒出几道扭曲、仿佛蕴含无尽星轨的线条,“古路的关键节点,藏有星灵纪元对抗‘噬星之黯’的遗泽,或许包括……能够封印,乃至削弱其感应的古老阵法和遗物。辰星小友的血脉,是开启这些深层遗迹的钥匙,而道祖你的混沌之力,或许是催动那些古老布置的力量源泉之一。”
“道友之意,是让我等主动探索古路深处,寻找对抗‘噬星之黯’之法?”宁采臣眼中精光一闪。
“正是。”墨渊点头,“被动防守,终是下策。‘噬星之黯’及其爪牙不会放弃,唯有找到能真正克制其之物,方能争取一线生机。古路深处,危机四伏,不仅有纪元湮灭时残留的险地,可能亦有被‘噬星之黯’力量侵蚀、或觊觎星灵遗泽的其他存在盘踞。然,险中亦蕴藏着机遇。”
说到这里,墨渊袖袍一拂,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凉、表面有着天然归墟漩涡纹路的黑色令牌出现在桌上。“此乃‘归墟令’,持之可在危急时刻,于特定区域引动一丝归墟之气,遮蔽天机,隔绝探测,或可助诸位在古路中摆脱绝境。但切记,此令只能用三次,每次皆需耗费巨大神念,且不可依赖。”
送出令牌,墨渊的身影开始缓缓变得虚幻,如同要融入周围的云雾之中。“消息已带到,路在脚下,如何抉择,在于道祖自身。望道祖谨慎行事,护持皇血,维系诸天一线清明……吾等,或许还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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