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宁采臣以自身道源化混沌种子,衍化微缩新宇,竟开始逆转寂无的虚无本质,将其强行转化为“存在”。寂无发出惊恐咆哮,挣扎愈烈,却如陷泥沼。就在此胜负将分未分之际,异变陡生!
战场边缘,虚空无声无息地泛起涟漪,一道笼罩在朴素灰色斗篷中的身影悄然浮现。他仿佛自亘古走来,与周遭破碎的虚空、激荡的法则完美融合,若不主动显现,几不可察。其手中托着一卷非帛非金、似由无数微缩星辰光影编织而成的古老卷轴,卷轴缓缓展开,其上流淌的并非文字,而是如同命运轨迹般不断生灭变幻的符文。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透斗篷的阴影,落在宁采臣与寂无交锋的核心之处。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审视万古、俯瞰纪元的沧桑与威严。
“止战。”
平淡的两个字,并非叱咤,却如同蕴含着天地至理,清晰地响彻在宁采臣的心神深处,也传入了寂无那混乱的意念核心。声音过处,原本沸腾暴乱的法则气流竟出现了刹那的凝滞,连那不断崩塌重塑的大地也为之一定。
宁采臣心头凛然,全力维持着混沌种子的衍化,心神却高度警惕。从此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息——并非单纯的强大,而是更深邃的古老与漠然,仿佛他本身便是历史长河的见证者,是宇宙生灭的旁观者。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原本疯狂挣扎、充满毁灭意志的寂无,在听到这声音、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了充满极致恐惧与绝望的尖啸,其挣扎之势骤然减弱,甚至流露出一种想要逃离此地的迹象!
灰色斗篷身影并未理会寂无的反应,而是将目光投向宁采臣,更确切地说,是投向他掌心那枚仍在不断生长、吞噬寂无本源的混沌种子。
“以未竟之新宇,强纳旧纪残响,勇气可嘉,然此法……终究是饮鸩止渴。”斗篷人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敲击在宁采臣的道心之上,“此獠名为‘寂无’,实乃上一纪元彻底终结时,未能完全消散的‘归寂意念’聚合体,是旧时代不甘彻底消亡的最后执念。你强行将其转化为‘存在’,无异于将已腐之骸骨纳入新生之躯,纵能暂得其力,隐患无穷。”
宁采臣道心微震,对方一语道破寂无根源,竟与星骸方才传来的讯息隐隐相合,且更为详尽。他沉声开口,声音因全力运功而略显低沉:“前辈何人?既知此獠根脚,为何直至此刻方才现身?莫非欲坐收渔利?”
斗篷人微微摇头,兜帽下的阴影仿佛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吾等……乃‘守墓人’。职责所在,看守的便是这些本该随纪元湮灭、却因种种因果滞留的‘残响’与‘执念’,确保它们不会干扰新纪元的自然生息。至于为何此时现身……”他目光扫过那不断衍化的混沌种子,以及种子深处正在被强行转化的寂无本源,“只因你此举,已触及纪元更迭之禁忌边界。再行吞噬,非但你自身道源将被旧纪污秽侵染,这方刚刚锚定的青霖界,亦可能被拖入旧纪元的消亡轨迹,加速崩坏。”
宁采臣闻言,神识立刻仔细感应混沌种子内部。果然,起初只觉得是在转化虚无为存在,力量澎湃,但经此提醒,他敏锐地察觉到,在那新生的宇宙雏形深处,一丝极其隐晦、带着腐朽与终结意味的灰色气息,正悄然蔓延,试图污染新生的法则结构。若非他道心澄澈,对自身道源掌控入微,几乎难以发现!
他背后不禁沁出一层冷汗。方才只求速胜,竟未察觉此等隐患。若真让这丝旧纪归寂之意融入自身大道,后果不堪设想!
“请前辈指教!”宁采臣收敛了锋芒,语气转为恭敬。此人气息虽莫测,但眼下看来,似乎并无恶意,且对其相的了解远胜于己。
守墓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那星辰卷轴轻轻一展。顿时,一片朦胧的光影将宁采臣、寂无残余以及他自身笼罩。光影变幻间,宁采臣仿佛看到了无比遥远的过去:一个辉煌到极致的宏**走向终点,万物归墟,法则崩坏,无尽的生灵、文明、大道尽数湮灭于绝对的虚无之中。然而,在那最终的归寂时刻,总有一些最为强烈的不甘、怨憎、对存在的极致执念,未能彻底消散,它们如同沉渣般沉淀下来,在漫长的岁月中相互吞噬、聚合,最终形成了“寂无”这类存在。它们是旧纪元的墓碑,也是新纪元的毒瘤。
“寂无并非个例。”守墓人的声音在光影中回荡,“无尽虚空,诸多角落,皆有其类。吾等守墓人行走于纪元缝隙,清理这些‘遗毒’,维护新秩序之纯净。此獠……本已被标记,即将收容,不料你与此界因果交织,竟提前引动了它。”
光影散去,宁采臣心中豁然开朗,却又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原来宇宙之广阔,奥秘之深邃,远非他此前所能想象。纪元更迭,竟还有如此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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