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符尊 第137章 太古叹息

那声叹息仿佛自万古之前跨越时空而来，带着星辰诞生与寂灭的沉重，又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古老道韵。叹息声过处，原本狂暴攻击的秩序锁链如同被无形之手抚平，骤然凝滞在半空。连衡之化身那冰冷无情的面容上，都出现了明显的裂纹，仿佛冰川遇暖，其眼底深处的挣扎几乎要喷薄而出。而他身旁那道刚刚浮现的悲悯残魂，更是剧烈波动，望向叹息传来的方向，流露出孺慕与哀伤交织的复杂神情。

时尊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浮现出真正的惊容，他掐指推算，眼中时光长河虚影疯狂流转，失声低语：“不可能……‘初’之神魂早已与道合真，散于太虚，怎会……”

宁采臣正全力引导幽之本源与自身光暗虚空之力交融，这声叹息犹如洪钟大吕，震得他神魂摇曳，那危险的融合过程被强行中断。暗红心脏剧烈跳动，幽的面容轮廓闪烁不定，似乎对这叹息也产生了本能的反应。小倩则感到血脉深处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仿佛遇到了血脉源头般的威压。

秩序之源最深处的混沌区域，那片连衡之化身都似乎有意避开的绝对暗域，此刻正缓缓亮起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光芒中，一道比星河更加浩瀚、比太虚更加苍茫的虚影逐渐凝聚。那虚影并无具体容貌，更像是一切“存在”概念的集合体，生命、光明、希望、创造……种种正面本源道则在其周身自然流转。

“衡……汝，执迷了。”一道温和却带着无尽疲惫的意念，直接响彻在所有存在的心间，正是那叹息的主人。这意念并非针对某个个体，而是如同法则的宣告。

“初！”衡之化身首次发出了带着情绪的声音，那声音里有震惊，有愤怒，甚至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你早已陨落！为何残念尚存？！”

“吾未曾真正离去，”被称作“初”的虚影意念平和，“吾即‘存在’本身，只要一息尚存，吾便不灭。当年吾并非力竭而寂，而是见汝道心渐偏，恐强行阻止致万道崩殂，故散道于太虚，寄望于后世变数。”

初的意念转向宁采臣和小倩，带着一丝审视，更有一丝欣慰：“光暗并济，虚空承载，曦与幽的血脉，竟真能走到这一步……孩子，你方才欲强行融合幽之本源，虽勇气可嘉，却过于凶险。‘末’之恶念如跗骨之疽，非简单融合可解，需以‘初’之生机为引，方能化其戾气，纳其道则。”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原来“初”并非完全消散，而是以一种更本源的形式存在着，默默观察着一切。祂散道的目的，竟是为了避免与步入歧途的“衡”发生直接冲突导致宇宙崩溃，同时将希望寄托于未来可能出现的转机——也就是宁采臣和小倩这样的存在。

“时尊，”初的意念又投向一旁神色变幻的时尊，“汝穿梭万古，拨动因果，引他们至此，用意虽好，却险些酿成大祸。若非吾这一缕残念感应到秩序核心异动苏醒，此子恐已被‘末’之恶念反噬。”

时尊面对这开天辟地之初的古神，收敛了所有锋芒，躬身一礼：“晚辈……只是想打破这僵局，为万界寻一条生路。”

“生路，不在毁灭，而在平衡与净化。”初的意念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衡，醒来吧。看看汝所创的‘秩序’，已让这宇宙何等窒息。”

随着初的意念，一幕幕景象浮现在秩序之源：万千世界在衡的绝对秩序下，虽无大战乱，却也失去了所有的变数与惊喜，修行之路被固化，生灵如提线木偶，文明停滞不前，整个宇宙如同一潭死水，生机在缓慢流逝。而那被秩序之网汲取的能量，并未用于宇宙升华，而是大部分用于维持这僵化的体系本身，小部分则滋养着衡胸口的“末”之碎片，使其与衡的绑定愈发紧密，形成恶性循环。

衡之化身周身秩序锁链剧烈颤抖，其面容上的裂纹越来越多，那双冰冷的眼眸中，挣扎、痛苦、迷茫交替闪现。他身旁那道悲悯残魂，则流下两行清泪，缓缓走向化身，似乎想要与之重新融合。

“不！吾之道，乃永恒秩序！混乱才是毁灭之源！”衡之化身发出低吼，抗拒着残魂的回归，也抗拒着初展现的真相。但他镇压秩序之网的力量，明显开始不稳。

初的虚影不再多言，而是将一道蕴含着最纯粹生机与创造本源的柔和光晕，射向宁采臣。“孩子，接引此力，以汝光暗为炉，虚空为鼎，再行融合之事。吾会助你稳住幽之本源，剥离‘末’之恶念。”

宁采臣感到一股温暖浩瀚、与他同源却又远比他精纯的力量涌入体内，原本因强行融合而略显紊乱的气息瞬间平复，光暗道基变得更加稳固。他不敢怠慢，再次引导那暗红心脏中的本源之力。这一次，有初的生机构筑的屏障，那“末”的恶念如同遇到了克星，被牢牢束缚在核心，只有纯净的幽之本源与衡的执念、守护之种被缓缓引出，与宁采臣的光暗虚空之力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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