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枝叶在无尽的虚空中缓缓摇曳,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个完整的世界,叶脉间流淌着星辰的光辉。宁采臣立于树冠之巅,白袍在万千世界的微风中轻扬。他俯瞰着延伸向无尽远方的枝桠,那些粗如星河的主干上,不仅挂着新生世界如翡翠般莹润的果实,更缠绕着无数覆灭纪元的残影——有些枝头盛开着永不凋零的往生花,花瓣上铭刻着逝去文明的最后挽歌;有些枝干间缠绕着时光藤蔓,藤蔓间封印着历代纪元之主的不灭执念;还有些枝杈上悬挂着破碎的日月,那是上一个纪元崩塌时留下的残骸。
守树人手持虬龙木杖,杖顶那颗心脏状宝石随着世界树的呼吸明灭跳动,仿佛与整个宇宙的心跳同步。他的面容藏在一片朦胧的光阴迷雾中,唯有那双看尽沧桑的眼睛清晰可见,眼中倒映着无数纪元的生灭。老朽守在此处已历九次纪元轮回,他的声音仿佛无数树叶沙沙作响,又似万古流水潺潺而过,这棵树从来都不是新生,而是每次纪元更迭后都会重生,如同凤凰涅盘,但每次重生都会留下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宁采臣将手掌贴在世界树主干上,顿时感受到无数纪元的记忆如洪流般涌来。他看见母亲沐瑶在第三个纪元时亲手种下树种,泪水浇灌出第一片嫩芽;该隐在第五个纪元以心血滋养,在黑夜里为树苗吟唱守护的咒语;而他自己——在过往的每一个纪元中都曾以不同身份出现在树前,有时是仗剑的侠士,有时是悟道的尊者,有时甚至是懵懂的孩童,但每一次都会在世界树下留下一个誓言。
纪元之眼不过是个幌子。守树人木杖轻点,世界树的年轮层层展开,露出核心处一枚璀璨的玉简,你母亲与该隐留下的真正后手在此,这是他们用九个纪元的时光才凝聚成的希望之种。
玉简飞入宁采臣手中,瞬间化作两道凝实的虚影。沐瑶的影像温柔抚过他的面颊,指尖带着跨越纪元的温暖:孩子,当你看到这段留言时,说明上苍之上的监视已经开始了。记住,你看到的每一个真相,都可能是另一个谎言的开始。该隐的虚影接话,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每个纪元都会被重置,就像收割庄稼。我们试图打破这个循环,却发现连反抗都是被设计好的一环。但这一次,我们埋下了一个变数——那就是你。
突然,世界树根部传来阴冷的笑声。星宫主的残魂从年轮深处浮出,周身缠绕着黑色的根须,那些根须正不断吞噬着他最后的魂力:说得不错!你们都是养殖场里的牲畜,连反抗的念头都是主人允许的。他的魂体变得透明,显露出心脏处一枚诡异的符文,那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这就是养殖标记,每一个纪元之主都会被种下!就像给牲畜打上的烙印!
宁采臣内视己身,果然在自己的心界心深处发现了相同的符文。那符文正在悄无声息地吸收着他的力量,通过世界树的根须输送到某个不可知之处。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是动用力量,那符文生长得就越快,仿佛在刻意催熟他的修为。
没用的。星宫主疯狂大笑,魂体开始崩解,就算你毁掉这个标记,下个纪元又会被种下。我试过三十六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有一次我甚至摧毁了整个纪元,想要与养殖者同归于尽,却发现那不过是另一个养殖场!他的残魂开始消散,记住,真正的敌人是......
话未说完,一道超越理解的力量从天而降,那力量无形无质,却让整个世界树都为之颤抖。星宫主的残魂如同被抹去般彻底消失,连最后的话语都被强行截断。世界树剧烈震颤,所有枝叶同时发出悲鸣,往生花纷纷凋零,时光藤蔓寸寸断裂。宁采臣抬头望去,只见虚空之外睁开九双冰冷的眼睛,那眼睛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绝对的冷漠与掌控。
守树人突然爆发出超越想象的力量,木杖化作巨龙缠住世界树,虬龙般的根须从地底涌出,结成一道古老的防御大阵:快!进入年轮迷宫!那里有历代纪元之主留下的反抗印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宁采臣毫不犹豫地投身进入年轮旋转形成的时空漩涡。在迷宫中,他看见了无数纪元之主的留影——有的化作石像镇守通道,石像手中握着断裂的兵刃;有的将毕生修为凝成明珠悬浮空中,明珠中封印着他们对养殖者的诅咒;更有甚者将自身神魂撕裂,把记忆碎片镶嵌在迷宫墙壁上,那些碎片仍在发出不甘的嘶吼。
最深处的一座水晶碑前,宁采臣看见了最震撼的景象:沐瑶与该隐的本体被封印在水晶中,两人双手相抵,正在将毕生修为注入一枚发光的种子。碑文记载着惊人的真相:他们早在第一纪元就发现了养殖游戏的秘密,于是牺牲自我创造世界树,每个纪元都在暗中培育反抗的火种,等待一个能够同时承载九**印记的继承人。
原来...他们从未真正离开。宁采臣抚摸着水晶碑,感受到其中澎湃的力量。这时怀中的轮回镜突然飞出,镜光照射在水晶碑上,显现出隐藏的讯息:唯有集齐九**印记,方可唤醒沉睡的复仇之刃。但要注意,每个印记都承载着一个纪元的重量,寻常修士触碰即会神魂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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