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撤离废墟,在数里外的一处相对完整的石亭暂作休整。林子渊顾不上喘息,立刻从怀中取出那枚微微发烫的玉简。玉质温润,触手生温,“成仙密录”四个古字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光。
他尝试将一丝灵力注入其中。玉简表面波纹荡漾,一道淡淡的青光投射而出,在空中勾勒出一个老者的虚影。老者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眉眼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色。
“吾乃清风。”虚影开口,声音缥缈却清晰,“得见此影者,当为吾成仙观最后的传人。”
张萌萌和守冢长老立刻屏息凝神。剑无痕虽站在稍远处,目光却也紧紧锁定着虚影。
“吾观避世千年,终究难逃此劫。”清风道长的虚影缓缓诉说,“那伙神秘人手段狠戾,为夺‘混沌源核’,不惜引动地脉逆流,污浊灵气,致使观内弟子修为尽废,阵法崩毁……吾与众长老奋力抵抗,终是不敌,唯有提前将源核分解,藏于五方地脉灵珠之内,散落大陆各方。”
虚影的画面随之变幻,展现出成仙观昔日仙雾缭绕、弟子如云的盛景,随即又被烈火焚烧、地裂山崩的惨烈景象所取代。喊杀声、崩塌声、绝望的呼喊声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林子渊感到胸口一阵发闷,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与责任感油然而生。这并非他亲身经历,却仿佛刻印在了这具身体的灵魂深处。
“集齐五方地脉灵珠,以吾观秘法催动,既可重启观门,得获完整传承,亦能净化地脉,阻遏邪谋,还世间清平。”清风道长的声音变得愈发严肃,“此乃汝之使命,亦是吾观存续之唯一希望……”
话音未落,虚影开始变得不稳定,闪烁了几下,最终消散在空中。玉简上的光芒也黯淡下去,恢复了古朴的模样。
亭内一片寂静。清风道长的话语信息量巨大,带来的冲击让众人一时难以消化。成仙观覆灭的真相、混沌源核、五方地脉灵珠、重启观门的重任……这一切都沉重地压了下来。
张萌萌最先回过神,她凑近林子渊,目光却落在玉简背面。“子渊,这花纹……”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玉简边缘一处不易察觉的刻痕,“这剑纹的样式和排列,我曾在宗门禁地的封印石上见过,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直沉默旁观的剑无痕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他一步跨前,腰间佩剑发出一声低鸣,无形剑气锁定了林子渊。“玄天剑宗禁地剑纹,绝无外传可能。林子渊,你这玉简从何而来?你与那伙袭击成仙观、如今又觊觎各派秘宝的神秘势力,究竟有何关联?”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
守冢长老眉头紧锁,并未立刻出声制止,显然对此也心存疑虑。剑宗弟子们悄然移动,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林子渊能感觉到剑无痕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剑意压迫。他体内那属于“鸿青真人”的本能似乎被这挑衅激怒了,一股深邃磅礴的力量下意识地在经脉中流转了一圈,将那剑意带来的不适感瞬间驱散。但他表面依旧维持着那副略带茫然的表情。
是顺势展示玉简,解释来历,争取信任?还是暂时隐瞒信息,避免更多不可控的麻烦?这两个念头在他脑中飞快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尝试解释——
轰隆!
脚下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石亭簌簌抖动,尘土飞扬。远处,一声穿云裂石、似龙吟又似荒古巨兽咆哮的吼声猛地传来,声浪滚滚,震得人气血翻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狂暴与愤怒。
所有人为之色变,瞬间将方才的对峙抛诸脑后。
“什么东西?”张萌萌惊疑不定地望向吼声传来的方向,那股威压让她心悸。
剑无痕猛地收回锁定林子渊的剑气,豁然转身望向远方,右手已紧紧握住了剑柄,神色无比凝重。“好可怕的妖气……这绝非寻常妖兽!”
守冢长老面色严峻,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波动和远方传来的气息。“声源于西北方向,距离不近,但能引发如此范围的地动,其实力恐怕……至少是化神期的大妖,甚至更强。”他看向林子渊和张萌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震动仍在持续,那恐怖吼声又一次响起,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一些,带着令人胆寒的毁灭气息。
林子渊紧紧攥住手中的玉简,那微热的触感仿佛与远方那未知的恐怖存在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联系。五方地脉灵珠、剑宗禁地、突如其来的恐怖妖物……一切仿佛被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他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剑无痕和守冢长老,又看了看身旁紧张却强作镇定的张萌萌。
新的征程,已在脚下。而第一战,似乎就要直面难以想象的凶险。他将玉简迅速收入怀中。
“走!”守冢长老低喝一声,身形率先掠出石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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