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颠一大早就醒了。
他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个平日里不修边幅的汉子,竟破天荒地对着镜子收拾了半天,还翻出了那件压箱底、最体面的衬衫。
他坐立不安地摆弄着手机,每次铃声响起都让他心头一跳。快到中午时,阿芳的电话终于来了。她在电话那头声音依旧软软的,约他中午在城东的“紫竹轩”吃饭。
“好!好!我马上到!”挂了电话,张颠激动得一蹦三尺高,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跳上他那辆天御征服者,引擎轰鸣着驶向约定地点。
他这番不同往常的举动,全被公司里那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队不齐鸭”和“补药鸭”看在了眼里。她们骨子里那份前职业记者的好奇本能瞬间被点燃。
“有情况!”队不齐鸭眼睛一亮。
“绝对有情况!”补药鸭立刻会意。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打了个手势,随即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开上自己的小车,悄悄跟上了前面那辆高大的征服者。一场充满八卦精神的“秘密行动”就此展开。
天御征服者稳稳停在“紫竹轩”门口。张颠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那件自认为最体面的衬衫领口,这才推门下车。
他远远就看见了站在餐厅门口等候的阿芳。她换下了服务员工装,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色羽绒服,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新动人。张颠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起来。
他快步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等、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阿芳看着他精心打扮却仍难掩局促的样子,抿嘴一笑,“我们进去吧,张哥。”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时,街角处,两个小脑袋迅速从一辆小车车窗后缩了回去。
“进去了进去了!”队不齐鸭压低声音,兴奋地晃着补药鸭的胳膊,“你看到没?那姑娘看张哥的眼神!”
“看到了!好温柔的样子!”补药鸭同样双眼放光,她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小型望远设备,试图观察餐厅内的情况。“真是铁树开花,张哥这棵老铁树居然也有今天!快,我们找个能看见他们座位的地方!”
两个小姑娘猫着腰,凭借昔日记者生涯练就的追踪与隐藏技巧,巧妙借助街边的行道树和报亭作掩护,迅速向餐厅窗户的方向迂回靠近。一场出于好奇的“甜蜜侦察行动”,正式开始了。
紫竹轩内环境清雅,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张颠与阿芳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帘,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几道家常小菜上桌,气氛却微微有些沉默。张颠心里紧张,搜肠刮肚地想找话题,他本就嘴笨,一着急,问出的话硬邦邦的像在查户口:
“阿芳,你……你老家是哪儿的啊?”
“家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不?”
“在这边打工辛苦不?”
阿芳被他这一连串直白的问题逗得抿嘴一笑,却并不介意,反而觉得他这笨拙的样子透着真诚。她一一耐心回答:“我老家在很远的山里,云泽乡那边。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了。”
说到这儿,她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用笑容掩饰过去:“辛苦嘛,也还好,就是盼着多赚点钱,让我妈能轻松点。”她的话语点到即止,并没有继续深入背后的艰辛。
张颠却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情绪。他或许不懂说话的技巧,但直觉很准,尤其是对他在意的人。他放下筷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妈妈……她身体不好吗?是不是需要钱治病?”
阿芳有些惊讶于他的敏锐,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嗯,老毛病了,需要长期吃药调理。”
“阿芳!”张颠立刻接过话,语气急切而真诚,“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也攒了些钱!治病要多少钱?你跟我说,让我帮你!”他这话说得直接,甚至有些鲁莽,但眼神里的关切和急切却无比真实。
阿芳看着他,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暖流。但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张哥,谢谢你。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但妈妈治病的钱,我得靠自己挣。这是我做女儿的本分,也是我心里的坚持。你能这样为我着想,比给我任何帮助都让我高兴。”
张颠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骨子里有着惊人的自尊和韧性。他没有再坚持,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将那份想要帮助的心意默默转化为更深的尊重。
“好!”他重新拿起筷子,给阿芳夹了一大块肉,用他直男的方式表达着支持,“那以后有啥力气活,或者有人再欺负你,你必须第一个告诉我!这个不许拒绝!”
阿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终于舒展眉眼,真心实意地笑了:“嗯……一定。”
街对面的汉堡店里,队不齐鸭和补药鸭正占据着靠窗的绝佳观测位。
补药鸭左手举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右手抓着金黄酥脆的鸡腿,眼睛却死死盯着对面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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