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阴云低垂,沉甸甸地压在南街的上空,与广场上凝重的气氛融为一体。
南街广场已然化作一片素白的花海。
中央主席台己被布置为灵堂,杰哥与雨绮姐的遗像在花丛中静静凝视着众人。
两侧的挽联上,苍劲的毛笔字书写着:斯人已逝,风骨长存。
南街的街坊们胸前别着小白花,沉默地聚集在广场上。
人群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悯童院的赫爷爷牵着孤儿们缓步走来。孩子们手捧纸折的白鹤,稚嫩的脸上写满困惑与哀伤。
讲武堂的大师姐一袭素衣,带领弟子们列队而立。每个人都挺直腰背,神情肃穆如松。
后排整齐站立着出租车司机老刘和他的同事们。他们不约而同地压低帽檐,却遮不住泛红的眼眶。
李小凯带着星火基金会资助的贫困学生静静入场。几个少年紧咬嘴唇,双眼通红。
家属席前,郑慧君和胖姐向每位悼念者深深鞠躬。
郑慧君脸色苍白如纸,却始终挺直着脊梁;胖姐的衣襟早已被泪水浸透,仍哽咽着重复:谢谢...谢谢大家...
广场上寂静无声,连风都放轻了脚步。整条南街仿佛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南街广场上的哀思尚未散去,而广场之外,早已暗流汹涌。
街口停满了黑色越野车,车窗贴着深色防窥膜,引擎低沉的轰鸣如同猛兽压抑的嘶吼。
城主护卫队全副武装,身着黑色战术服,背着步枪,腰间配着短棍与电击器,沉默地封锁了所有主干道。
秩序司的队员分散在巷口与楼顶。他们接到的命令很简单——维持秩序。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
信水三家的打手们穿着便装,混在围观的人群里。他们叼着烟,眼神阴鸷地扫视着广场上的每一个人,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甩棍和指虎,随时准备行动。
袍衣会的帮众则更加隐蔽,三三两两站在街角的阴影里,袖口隐约露出刺青的边角。这些人不像是来维持秩序的,倒像是等待猎物的狼群。
而这一切的指挥者,正是站在南街最高处天台上的吴立名。他手握对讲机,双眼目光冷静得近乎残忍。
各单位注意,他轻声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温度,等陈沉石露面,立即收网。
对讲机里传来几声低沉的应答。
吴立名俯瞰着广场上的人群,嘴角微微扬起:张杰,你死了还要给我送一份大礼......真是,谢谢了。
王处长带着小李缓步走进灵堂,两人手中都捧着一朵素净的白花。
他们来到遗像前,郑重地将花束放在台前,深深鞠了一躬。
君君红肿着眼睛走上前,声音颤抖:王叔叔......我杰哥和雨绮姐是冤枉的,您相信吗?
王处长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还未开口,小李已经沉声道:案件还在调查中,我们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君君攥紧衣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如果石头哥哥他们来祭奠杰哥,你们要抓他吗?
小李注视着君君,声音坚定:石头是我朋友......但缉拿罪犯是我的职责。
王处长轻轻按住小李的肩膀,对君君温和地说:孩子,法律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今天......我们只是来送他们最后一程。
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悲怆的声音:是吗?法律真的公平吗?那我杰哥和雨绮姐怎么会蒙冤而死?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他们回来......
话音未落,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
石头的身影渐渐显现,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后背着雨绮姐送给他的皮套。
小帅、丁胖、张颠三人也相继现身,同样一身肃穆黑衣,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那个熟悉的皮套。
石头站在杰哥和雨绮姐的遗像前,双拳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的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让泪水落下——雨绮姐说过,男子汉可以流血,但不能轻易流泪。
小帅站在他身侧,往日总是挂着阳光般笑容的脸上此刻一片死寂。
他死死盯着遗像上杰哥温和的笑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那是他的大哥,是带他走出泥潭的人,是教会他生活也教会他做人的兄长。
而现在,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丁胖低着头,宽厚的肩膀微微发抖。他手里攥着一包已经捏变形的雪茄——那是杰哥最爱抽的牌子。
往日这个时候,杰哥总会笑着拍他的肩膀,说:胖子,来一根?可现在,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叫他了。
张颠站在最后,这个平日里痞气的少年此刻却成了最失控的一个。他的眼角崩裂,血丝顺着脸颊滑下,像是流着血泪。
他忽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
“杰哥……你怎么不等等弟弟我!”
石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杰哥说过......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他说,活着的人,得替死了的人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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