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云层染成橘红色时,君君提着裙摆小跑而来,鹅黄色的连衣裙在晚风中绽开,像一朵会走路的迎春花。
石头刚站起身,就被扑了个满怀,少女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奔跑后的暖意扑面而来。
石头哥哥你看!她献宝似的举起手腕,银链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我把你送的铃铛和手链系在一起啦。
石头正要说话,巷口突然传来皮鞋叩击青石板的声音。
君君身子一僵,铃铛声戛然而止——她的父母不知何时已站在三步之外。
郑父的青衫长袍无风自动,郑母腕间的翡翠镯子映着霞光,在石头眼里像道碧绿的警戒线。
回家。郑父的声音冷冽如刀,让人不能拒绝!
君君被拉走的动作太快,铃铛在空中划出半道银弧。石头下意识去抓,只握住一缕带着茉莉香的风。
郑母临走时停下脚步,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儿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石头。她声音温柔得像在念睡前故事,我们做父母的不求君君此生能大富大贵,只愿她平安喜乐。翡翠镯子碰出清越的声响,但你给不了这样的生活,对不对?
石头突然呛进一口冰水。
寒泉的冷意顺着毛孔往骨髓里渗,他剧烈咳嗽着睁眼,梦里的茉莉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他抹了把脸,分不清是泉水还是泪水:二师兄......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
听松手持那根黝黑的锻骨棍站在泉边,闻言冷笑:噩梦?这才刚开始。他手腕一抖,锻骨棍上的符文次第亮起,既已碎骨塑形,现在该用锻骨棍捶打三百六十处大穴,助你玉骨成器。
石头看着那根泛着幽光的棍子,咽了咽口水:现在就要打?我这骨头刚碎过...
你方才不是说这点程度不够,要上强度么?所以为兄这就给你上强度来了……听松一棍点在他肩井穴上,第一处!
嗷——!
石头疼得直接从泉水中弹起半尺高。那棍子落在身上,竟似直接敲打在骨髓深处,比方才碎骨之痛还要钻心三分。更诡异的是,被打中的穴位开始泛起玉色光华,与周围骨骼产生共鸣。
第二处!
锻骨棍如雨点般落下,听松手法精准得可怕。每一击都恰好落在新生骨骼最脆弱的接缝处,棍上符文闪烁间,竟将寒泉中的灵气锤进骨髓。
三百六十处,每处九下。听松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你若乱动一下,便从头计数。
石头死死咬住早已鲜血淋漓的下唇,浑身肌肉绷得像块石头。当锻骨棍击打在会阴穴时,他整个人剧烈抽搐,险些将满口牙咬碎。
挺住。听松突然压低声音,你每承受一击,玉骨便多一分韧性。
汗水混着血水在泉水中晕开。随着捶打持续,石头惊讶地发现痛楚中渐渐生出一丝清凉——那些被打通的穴位开始自主吸纳寒泉灵气,在骨骼表面形成一层晶莹的玉膜。
听松终于打完最后一棍。石头瘫在泉中,连手指都动弹不得。但若细看便会发现,他裸露的肌肤下隐约流动着玉色光晕,仿佛整个人正在由内而外发生蜕变。
明日此时,进行经络重铸。听松收起锻骨棍,转身时袖袍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连续三千多下的运功捶打,连他也快到极限了。
夜风拂过寒泉,带起细碎的水花。
石头望着满天星斗,突然咧嘴笑了。
虽然全身疼得像被千刀万剐,但他分明感觉到,那些新生骨骼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黎明时分,寒泉表面凝结了一层薄冰。石头在刺骨寒意中醒来,发现全身骨骼已完全变成了半透明的玉色,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醒了?听松的声音从岸上传来。他面前悬浮着七十二根金针,每根针尾都缀着一滴晶莹的露水,今日重铸经络,比昨日凶险十倍。
石头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惊骇地发现咳出的唾沫里带着细碎的金色血丝。
玉骨已成,凡血将褪。听松并指一引,三根金针倏地刺入石头眉心,今日需用金针渡穴之法,配合锻骨棍重铸周天经脉。
第一针落下,石头只觉得天灵盖像是被掀开,无数细小的金线从头顶灌入,在体内疯狂游走。那些金线所过之处,原本的经脉纷纷断裂重组。
运转心法!听松一声厉喝,手中锻骨棍重重敲在石头背心。
一棍下去,三百六十处昨日打通的穴位同时亮起。那些游走的金线仿佛受到指引,开始沿着特定轨迹穿梭。石头浑身颤抖,七窍中都渗出金色血丝,在脸上划出诡异的纹路。
第二组!
又是九根金针凌空飞至,精准刺入石头的九大要穴。听松的锻骨棍舞成一片黑云,棍影如雨点般落在石头周身。每击打一处,就有一截经脉被强行贯通。
呃啊——!
石头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他的任督二脉正在金针与锻骨棍的双重作用下寸寸碎裂,又在玉骨之力的滋养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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